谢安奉命暗中关注着戚府的一举一动,片刻都不敢松懈,他便找了一套戚家护院的衣衫,混进了戚府,方才兄妹俩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可却他宁愿没有听见,太子自兰济寺救了这位戚娘子,又亲自去了镇国将军府逼着陆明潭退婚,必定是极为看重她的,他却没曾想戚家娘子本事了得,才一日功夫,便给自己挑了位准夫婿。
若是殿下知晓了此事,必定震怒,说不定会气得先打他一顿出气。
他心中暗暗道苦,又拿不定主意,更不敢隐瞒不报,只好立刻赶回东宫回禀太子。
昨夜魏宣答应了和沈素娥成婚,今日一早,宣旨太监便来东宫传旨,赐婚的圣旨已下,礼部便开始着手准备太子大婚事宜,尚书赵大人是个急性子,便准备了两套太子大婚仪典的方案,赵大人此刻就在书房,回禀太子确定最后的方案。
谢安不敢进去,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守着,心中惶惶不安,急得来回踱步。
崔九拍在他的肩头,谢安吓了一跳,“你可吓死我了!”
“殿下交代的差事这么快就办完了?”
谢安哭笑不得,差事没办完,却遇到了件更加棘手的事,他只好将自己听到了戚九珠兄妹的对话都告知了崔九。
想要崔九替他拿主意。
崔九想了想便道:“那戚家娘子可答应了明日去沈府赴宴?”
谢安点了点头。
“殿下只说让你盯着戚家,确保这位戚家娘子明日会去沈家赴宴,这中间不能发生变数,说不定戚家娘子待明日遇到了咱们殿下便会改变了主意,至于旁的事,现下太子正心烦着呢,莫要再去烦殿下了。”
“崔兄此言甚是,是小弟狭隘了,你我兄弟都在东宫当差,日后自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弟也会记得兄长今日替我出谋划策的大恩大德。”
崔九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他颇为棘手的大麻烦,真不愧是东宫第一侍卫,谢安顿觉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赶紧去了戚府,继续关注戚家兄妹的动向。
……
陈瑶躺在床上叫唤了一整日了,可从昨日起,她却连戚尚人影都没见到。
平日里她也装病争宠,戚尚再不得空都会来看她,可如今她伤在脸上,那伤实在吓人,天气已经转暖,脸又不能捂着,不利于恢复伤势。
而自昨日起,留香院的门口就站了两个老婆子守着,不叫留香院的人踏出院门一步,若是有人想要闯出去,那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婆子便会动手打人。
从那两个老婆子的嘴里得知戚尚昨晚抬了苏香草为姨娘,管家权也落到了戚九珠的手上,她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也顾不上平日里装出的温柔贤淑的样子,将身边伺候的两个下人骂得狗血淋头。
昨日那盆水虽并不是滚烫的,但还是将她烫的不轻,郎中虽也说过,上了药,再养上月余,兴许便不会留疤。
可她失了夫君的宠爱,管家权也已然旁落,如今又无缘无故冒出了个狐媚子趁机勾引夫君,只怕还等不到月余,戚尚的魂儿都被那狐狸精勾走了,早就将她忘到了脑后。
上过药之后,脸上的伤仍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脸上红肿未消,她又逮着青萝一点错处,骂个不停。
就连在一旁伺候的戚薇薇的耐心也渐渐耗尽了。
“阿娘可安生些吧?阿耶到那狐媚子屋里快活去了,只怕再也不会来留香院了。”
陈瑶不甘心,又将屋里的一应摆设砸个稀烂。
她指着雁归院的方向骂道:“戚九珠,哪天你若落在我的手里,我必剥其皮,啖其肉。骂了半天,总算找回了些理智,“对了,流云那边可有消息了。”
戚薇薇叹了一口气道:“戚九珠好像已经怀疑了流云,这几天都不让她去屋里伺候了,不过流云那边还是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听说沈尚书家明日要办百花宴,明日全长安城的青年才俊都会去赴宴,那戚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请柬,已经给了戚九珠。”
陈瑶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戚九珠好不要脸,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刚被退了婚,便急于找下家。不行,这样的好事可不能尽数被她占了去。”
“就是,阿耶也实在偏心,她搞砸了和镇国将军府的亲事,都被人退了回来,阿耶居然就这样轻易放了她,还让她夺了阿娘的管家权。”
气也撒了,陈瑶便坐下想法子,她如今连这留香院都出不去,可这次百花宴的机会难得,女儿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若是白白错过了,岂不可惜。
可偏偏被那小贱人伤了脸,纵然她有百般手段,也只能使出一两分来。
如今的局面对她不利,她也不是戚九珠的对手。
怎么看都好像陷入了死局之中。
戚薇薇扯着陈瑶的衣裙,“阿娘可有办法让女儿去百花宴?”
在戚薇薇看来,陈瑶是无所不能的,那时她才六岁,她那赌鬼爹将家里的银子都输光了,家徒四壁,连下锅的米都没有,母亲下定决心和那个人和离了,带着她千里迢迢入长安城,投奔了舅舅家,舅舅和戚家相熟,后来便认识了戚尚。
三年前,戚尚丧妻,娶了陈瑶做续弦,戚尚宠爱陈瑶,也将她视为亲生女儿,她平日里吃的用的甚至比戚九珠还要好。
虽她也明白,这一切都本该属于戚九珠的,但她也不可能再将现在拥有的一切还回去了,更不可能再回到当初那种孤苦无依,四处流浪的日子。
当母亲提出与陆明潭结亲之人换做是她时,她便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只是她没想到,陆家的亲事没了,母亲也被困在了这里,父亲也不来留香院了。
“阿娘定会有办法让一切都像以前那样,对吗?女儿不想再过苦日子了,阿娘。”
戚薇薇红了眼圈,靠在陈瑶的怀里,陈瑶也忍不住落了泪,“女儿放心,有阿娘在,绝不会让女儿受苦的。”
“让阿娘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去沈家。”
“去沈家赴宴有何难?”
陈瑶母女齐齐望向院外,只见一个身穿桃红襦裙,穿金戴银,打扮贵气的妇人款款而来,待人走进时,陈瑶终于认出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招娣,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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