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情况，都由秦明亲自监听并录音，所以谭鹏义才要求秦明到场。
“对了，我们监听到那个叫宁宇的，打算离开B区。而且我查到他在A区已经租了一套房子，如果他搬走，一定会被陈力新找到。”
“所以我自作主张，以查江北为由把他也带回局里了。”
谭鹏义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说完他又饶有兴趣地问道：“局长，你说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有019？”
谭鹏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点了一下齐元武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有这种好事吗？”
后者先是一愣，继而自嘲地笑笑。
谭鹏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淡淡地说道：“这些人刚刚来局里，如果有江北的人，他的状态一定很好，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先晾他们一段时间，然后走流程吧。”
听到流程二字，齐元武脸色一紧：“局长，这样事情恐怕会闹大，而且，这么做我们会尽失民心。”
“这是头的意思。”
谭鹏义叹了口气：“元武啊，我们没有时间了，撤退南岛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这里早晚要放弃的，我们必须把事情处理完，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齐元武也是长叹一声，他小声说道：“局长，您对战局也不抱希望呐？”
谭鹏义缓缓点了点头，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当年在炮火间出生入死的场面。
他吐出一口浊气，缓慢又无力地说道：“你知道，在古代，精锐部队能承受的最高伤亡率是多少吗？”
齐元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搞了一辈子情报，根本没有过战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10%”谭鹏义侧过脸看着他。
“西方军事学家测算过，现在的部队，伤亡率超过30%的时候，整支部队基本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但我亲眼见过，在一次打鬼子的战役中，江北一个不到200人的连队，被打残打光后，依旧没有撤出前线阵地。”
“他们前仆后继，多次增兵，累计补充了800人。”
说到这里，谭鹏义也动情了，他站直身子继续说道：“最后仅有6个人活了下来。”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又重复了一遍：“6个人！”
“阵亡率高达500%，却从未考虑过撤退休整，这样的军队，我们怎么赢？”
齐元武听完，眼中异色闪动，沉默不语。
对于谭鹏义的失态，他完全理解。
在他眼中，谭鹏义从一开始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军人，他不是玩弄手腕的政客，也不是跟自己一样的情报探子。
他之所以肯在备受排挤的江南政局里挣扎，不过是因为那句：男儿豪气不过精忠报国。
即使明知当局早已腐朽不堪，他也不愿意离开。
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与意志。
而军人的最高意志，是服从。
有时候齐元武都在偷偷的假想着，如果谭鹏义此时身在江北，对他来说，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对战场回忆引得谭鹏义心绪烦乱，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轻声说道：“执行命令吧。”
“是。”紧接着齐元武露出些许犹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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