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并无早朝,宗令与太史,却联袂而来,都说有本奏。
御书房内,皇帝朱敦正愁眉莫展,宣了两位大臣入殿,仍是意兴阑珊,连看一眼都欠奉。
朱璨是宗令,时常拜谒皇帝。他把奏本递给太监,默默退至一旁。
太史闵沛然虽是翰林学士,也就在钦天监观天象、筹算数术,其他事情很少过问。
他见高举奏本,躬身一礼:“陛下,臣有本奏。”
朱敦仍旧魂飞天外,太监接过奏折,递至案,轻唤道:“万岁,有奏本……”
“嗯,宣!”朱敦挥挥手,魂不守舍。
“万岁……”
太监再次呼唤,朱敦这才正身抬头,一脸迷茫。看见宗令与太史,问道:“爱卿有何事?”
朱璨看了看闵沛然,回道:“陛下,臣昨夜有梦……”看着皇帝,后面的话他都说不下去了。难道说做了一个梦,写了一篇奏折,来糊弄皇帝?
朱璨眼神示意,朱敦瞄了一眼案前奏本,拿起翻阅,竟是神采奕奕。
“宗令这是……当真有此事?”
“绝无敢虚言!”朱璨回答得斩钉截铁,就差拍胸脯打包票了。
朱敦微微颔首,瞧了瞧太史令,不由好奇。这老头儿大都在钦天监待着,极少出访,如今什么风吹来,让他不顾年迈,亲御书房呢?
又翻阅太史奏折,朱敦先是一目十行,渐渐的一字一句默读。他捋着额下美髯,问问闵沛然:“太史监天法地,梦境竟如宗令别无二致……”
朱敦放下奏折,吩咐道:“太监,你去奉茶。”
太监领命而去,唤过小太监,让他们去端茶俸点心,自己却站在殿门外。他知道,朱敦只不过是让他回避罢了。
“邑麓侯与太史公都梦到了神灵仙尊,可谓心有灵犀。却不知,是哪位仙神圣祖?”
朱璨抱拳供天,答曰:“臣梦见先皇乘龙升天,在沉香法驾前开道。曜日煌煌,雷霆随行;銮驾金凤、舆辇朱雀,当是凌霄天尊!”
“先皇乃何人,你怎么分得清就是皇宗先祖呢?”
“陛下,微臣忝为宗令,皇家一应事务、礼法用度皆为吾手钦点。那尊仙神身着大红龙衮,冠冕五色十二珠,与太庙神座遥遥相契,当是二祖真宗皇帝!”
朱敦愕然,盯着朱璨好半晌,才缓缓开口:“真宗皇帝为朕之曾祖,初登大宝,请得入九庙之中……邑麓侯当真看见了曾祖皇帝?”
朱璨微微点头:“然也!”
朱敦睐眼闪烁,又问闵沛然:“太史公梦见的,又是哪路仙尊?”
“微臣昨夜早睡,却隐约听见太庙钟鼓齐鸣、磬鼎共振。”闵沛然看了看俩人神情,缓缓说道,“臣以为梦境,并未苏醒。然太庙钟磬声震九霄,华光直射牛斗;紫光银河,垂落倾泻,一轮弘日虚托銮驾,缓降凡间……”
闵沛然吊足胃口,又继续道:“下界亿万众,高呼大帝;有三台真君,有四灵二十宿,皆躬身顶礼。帝辇垂降,仙女撒花、男真卫道,径入凡天,落至太明皇城!”
“怎地?”朱敦急忙问道。
“然且何为?”朱璨呼吸急促,盯着闵沛然,一瞬不瞬。
太史公摇摇头,叹道:“弘日虚托天帝下落皇城,南面稽首,便不知去向矣……”
朱敦恨不得掐死闵沛然,不知去向是什么鬼?
朱璨跟着摇摇头,喃喃自语:“如梦如幻,醒来恍如隔世;莫不是牢记二祖皇帝尊颜,吾不屑子孙,当真冲撞了先皇太祖!”
“你梦中做了何事,竟敢冒犯先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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