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大家伙儿忙忙碌碌准备启程北上,里里外外一片繁琐。
挂心棠西的婆婆妈妈的普桑往小院里跑了三趟,每回他进院得见悠闲等待的棠西和庭司辰都显得极为震惊,不厌其烦地催促道:“还不赶紧收拾!要出发啦!”
棠西第三遍回复普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司辰和棠西都是轻便的性子,仅愿意随身携带珍重的物什,不似茂藏大人那么累赘,茂藏大人的行李能满满当当装一车。
一行人过十里长街,茂藏大人的酒肉朋友特意前来送行。酒肉朋友不仅自个来,他还用轿子抬来了一位美人儿。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茂藏大人受到了惊吓。
酒肉朋友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昨夜你看了她数次,我可都记在心里,你这一去,不知猴年马月能再回扬州,兄弟我也没什么值得相赠之物,思来想去,还是送位美娇娘最合时宜。”
茂藏大人第一次怀疑自个的汉话,他对“合时宜”这个说法有些恍惚。
普桑嫌带这位娇滴滴的美人上路麻烦,赶忙替茂藏大人回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旅途奔波,我们都是糙人,照顾不好她,恐怕美人受不了。”
美人立即道:“我不怕累,我会埋锅做饭、洗衣喂马,可以照顾你们。”
普桑轻易让这位美人堵得死死的。
茂藏大人心里有一半稀罕这位美人,有一半也和普桑一样,嫌麻烦,可美人自个都这么乐意了,逆来顺受、来者不拒的茂藏大人便不说什么,默许美人上他的马车。
总之棠西身边老有那么一个庭司辰跟着,茂藏大人根本找不到好时机和棠西独处,茂藏大人心里急不可耐,但他是个真正的猎人,能耐心等待时机,在真正展开捕获猎物的行动之前,他容许自己先捉几只兔子。
茂藏大人的马车里装有美人,欢声笑语不断,马儿的步子都快活不少。
这位美人,棠西不记得,司辰却是认得的,她正是洛阳金赟风雅楼的柳絮姑娘,这柳絮姑娘为何要接近茂藏大人?
樊惊死后,棠西就变得有些忧郁,终日愁眉不展。
棠西是心宽豁达、海阔天空的性子,纵使遇上什么烦心事,睡一觉也就不烦了,这回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司辰不免发怵。
司辰心想:她看上去对野原他们很感兴趣,但她不问,也不过问有关樊惊的事,她一句不问,说明不想听,她是否在懊恼自己忘记了一切?还是在担忧些什么?会有什么事能令向来心大的她愁成这副模样?
颠颠的马车上,棠西定定地盯看司辰,看了一路,看得司辰有些面红耳热,棠西长吸一口气道:“司辰,我发觉,我有些过于喜欢你了,从前的我是否也这样喜欢你?”
司辰的双手不知往哪儿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的他一旦害起羞来,简直缩成了一只纯善无害的小动物,可他吧,脸皮又薄,听不得情话,动不动就害羞。
过了半晌,司辰卯足劲儿迎进棠西的目光,发觉棠西还在等他回答,司辰方清了清嗓子道:“应该是吧!”
“你是我在这世上遇见的最讨人喜欢的人,但我不能喜欢你。”棠西说得笃定,仿佛是在告诫自己,“这样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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