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叶慵懒回道。
无木感到浑身突地清净,声音不那么浑浊了似的,恍然有股大病初愈的精神头,他直起脑袋,正身,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未有过旁人。”
无叶“哼”一声,讶异地看了无木一眼,自嘲笑道:“过去那么多年,我俩从未提起那桩可笑的事,如今也不必提,不是说好了,留给彼此一点放下纠葛的时间。”
无木固执坚持:“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跟她讲清楚,就不会引起误会。”
无叶撂开手:“你不如说,要是你早些跟她讲清楚,她就不用惨死在我手下!”
“你看你,才说了几句”
无叶狠狠扯了下衣摆:“你都快死了,还对她念念不忘!”
无木严肃道:“胡说!她是我俩的心结,我是想解开这个结。”
“有什么可解的!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想过要解开!这时候又说这样的话!我就是看她不惯,看不惯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看就来气,她的眼眶一红,能把你急成什么德性!我容不下她,不后悔对她下毒,我就是要毒死她!”无叶气得眼眶泛红。
无木试图讲道理:“她的哥哥将她托付于我,我自然要照顾好她”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不该杀她?”无叶眼神凌厉。
无木试图安抚无叶:“我既怪你,又放不下你,否则怎会与你隐居在此?”
“说什么隐居!你为了救那个女人,将她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上,谢天谢地,她最终还是死了。她死了,你伤心成什么样!你不肯治自己,任由她的毒留在你体内,若不是因这个,你现在能病成这副模样?你瞧你现在因为她体内的毒都病成个将死之人!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个女人,死了还挡在你我中间。”无叶的眼睛出现裂缝,她的双掌撑在草地上,靠草尖刺来的酥麻缓解万丈怒火,“棠西问我多遍,她问是什么阻挡在我和你之间,我始终不肯告诉她,她不知道我与你闹来闹去闹了这许多年竟全是因为一个别的女人!多可笑!你既想死,既不愿化解身上的毒,既要随她去,我如你所愿,寻来天下种种奇毒,你怎么不死呢?”
无木面色惨然:“我不肯化解身上的毒,是因为愧疚,是因为内心无法得到救赎,你也知道,韩良兄因我而死,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妹妹,我”
“罢了罢了,我虽始终不理解为何你要把对韩良的情义强行施加在他妹妹身上,他们本是不同的人,但我也知你难过,我不后悔那日对她下杀手,她走了,你我虽生而别离,横竖是在一处,我只怕,此后死别,你和她在阴间,独留我一人”
五年前的一个除夕夜,无叶独倚窗前,看窗外大雪纷飞、万家灯火不灭。棠西跳上窗口,兴冲冲拉无叶去放孔明灯。棠西在孔明灯上写了个“庭”字,祈愿天上的棠棣他们能看见她放的灯。无叶的笔握在手中良久,墨已干,棠西催促无叶快写,无叶写下小小一串辨认不清的字过山原川泽,草木是他壶中药,万水是他坛中酒,我此行新遇十毒,他又饮了几坛酒?
“把我葬在槐花树下。”无木握起无叶的手,“我哪儿也不去,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好。”
“初见那日,你跳的那只舞,很是好看。”无木怀念道。
“榆木呆子,我和你们打架,怎会跳舞?那是奶奶的功夫,亲授给我和姐姐,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寻花裁叶,我也教给了棠西。”无叶的心情婉婉转转好起来,声音如翠鸟般动听悦耳,“最上层的寻花裁叶,叶刃花锋齐发,片片锋芒逼人,足以切金断玉!不如我再练与你看!”
无叶立于杨树下,张开双臂,杨树叶子滚滚笼罩而来,它们化身为具有羽翼翅膀的小鸟,随无叶的身体不停变幻飞舞。
无木歪着脑袋、撑住眼皮看向无叶,仿佛又回到了与无叶初见那时无木的眼里绽放光彩、嘴角扬起笑意,缓缓倒在草地上,
无叶浑身一僵,杨树叶落满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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