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面黄肌肉的男生，穿着身邋遢运动衣，里面套着毛衫，年纪在十七八岁，剔着飞机头，耳根掉着个十字架耳坠，脖子上纹了个蝎子，看着像是来自火星的堕落少男。
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个男生，也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个不是平头就是爆炸头，穿着打扮也是跟堕落少男一个德行。
“嗨。”飞机头男生又打了声招呼，淡笑着走到长椅边坐下。
“嗨。”秦明有些发虚的回应，准备起身离开。
“坐下聊聊。”飞机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回原位，淡笑道：“一个人来这赏雪呢？”
“不是一个人，我有几个朋友去厕所了，我在这等他们。”秦明说。
“哦...”飞机头显然不信，伸手摸着他的羽绒服，好奇的问：“羽绒服不错，什么牌子的？”
“唐宁！”秦明瞥向靠过来的另外三人，心里忐忑不安。
“哦豁，居然是唐宁！”飞机头指着秦明身上的羽绒服，对三位同伴说：“快来看，居然是唐宁的羽绒服，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羽绒服，做梦都想穿它！”
三位同伴围在一边，像看新娘的嫁衣一样，看着秦明身上的羽绒服。
“兄弟，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在这样的冬天，穿上这样一件唐宁的羽绒服！”飞机头用力拍着秦明的肩膀，“我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好人总是喜欢帮助别人实现梦想的，是吗？”
“我不是好人，真的。”秦明立即摇头。
“好人一般都不会说自己是好人的。”
“可我真的不是好人。”
“脱下！”飞机头突然不笑了，整张脸还变得非常阴沉。
“不脱行不行？”秦明问。
“快点！”
“哦。”
秦明只好站起来，老老实实的把羽绒服脱下，交到飞机头的手上。
他想过逃跑，可另外那三个家伙像门神一样，机警的守在旁边，不给任何机会。
“毛衣也是唐宁的，也脱下来。”飞机头指着秦明的毛衣。
秦明只好照办，脱下毛衣，仅穿着贴身的保暖衣，站在寒风中发抖。
“还有那牛仔裤，也是唐宁的。”飞机头快速换上秦明的毛衣和羽绒服，指着秦明的牛仔裤，眼睛发光。
“裤子真不是唐宁的。”秦明哭丧着脸。
“我说是，就是！”
“哦。”
“还有运动鞋，一看就是唐宁的。”
“哦。”
飞机头换上秦明的套装后，拉紧拉链，双手往口袋里一插，就摸出了好几张红花花的钞票来。
“哦豁，发达了。”
“我靠，这小子还真有钱啊！”
“见者有份。”
“给我也来一张。”
秦明无奈又委屈又悲愤又心酸的穿上飞机头的衣裤和鞋子，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运动衣和毛衣不仅不保暖，还油腻腻的贴着皮肤，更有股怪味不断往外冲，让人恶心反胃的起鸡皮疙瘩。
除此之外，这衣裤和鞋子都小了一寸，套在身上跟穿了紧身衣一样难受。
“给你！”飞机头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钱，说：“可别说哥哥我做事绝，至少留了一块钱给你坐公交，不用走路回家。”
秦明老老实实的接过那一块钱，连个屁也不敢放。
也不是他不敢放，只是他知道这些人的卑鄙路数，就爱人多欺负人少，这个时候越反抗，对方反而越来劲。
此时，除了开导自己是虎落平阳被四条流浪狗咬了，是别无他法了！
“小弟，大晚上的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溜达，这个社会是很残酷滴，知道吗？”飞机头拍拍秦肩膀，一副大哥教导弟弟的神情，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知道了，哥，我可以走了吗？”秦明吞下眼泪，挤出笑脸。
“小子不错，懂事！”飞机头咧嘴一笑。
这时，雪地里突然走来一条狗，一条毛发松软漆黑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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