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岩昊没有凝滞太久,而是在蓦然间睁大了眼睛,内心猛然翻动,“谁?古扬?!”
这天下的弄权者,人人都有自己的谍报网,司岩昊岂会不知古扬之名。不仅如此,放眼整个大雍,古扬乃是他最想见的三个人之一。
如是看来,夜姑所言不虚,此见之人既是意想不到又会大喜过望,最重要的是,他能解答自己的困惑。
东土强人不可妄测,但拿整个西土来说,能剖开的似是只有这个人了。司岩昊深知,越是大名鼎鼎越容易夭折在这乱世,暗中发育让人不知不觉,待到觉察时已是飞龙升天,才是乱世强人的发迹之路。
“洛国古主司,久仰久仰!”
“司王客气了,你也可以称我为云生。”
云生!司岩昊的内心噔的一声,脸上都险些没能遮住,他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与陌生糅杂的感觉。十五年前,此时此地,三人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一旁的墨苏歧暗暗吃惊,云生是古扬那时的一个代名,他本以为这会是最后的杀手锏,不曾想事情丝毫未谈,他却一抖而干。
司岩昊蜕去了威重,像看古董字画一般观察着古扬,不得不说,这期间让他吃惊的地方太多了。他永远记得当年云生的样子,那如同刚从地狱走出一般的冷厉,作为同龄人却不敢与之对视。
更让司岩昊刻骨铭心的是他当年的言辞,他的思考他的见地,如同苍鹰俯视天下,那时的他便有如此灼见,现在又当如何论之?
古扬就是当年的云生,意味着他在最早的时候便看透了自己大半,司岩昊开始不断回忆,在想是否在那时便交了底?可有年轻时候的口不择言?可惜他都已想不起,他能记得的也只有云生当年的一些话罢了。
司岩昊倏然有些后怕,这十五年来天下的动荡、大猷的走向,这位洛国的主司到底在其间充当了什么?
墨苏歧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岩昊,他有些失了神,甚至有些失态,云生二字竟让他乱了阵脚。墨苏歧忽然发现,十五年里古扬一点没变,他还是那个极度掌控、不怵一切的古扬。任何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总能找到与之平视的办法。
当年的云生现在沃野千里,但司岩昊也已不是当年的司岩昊,他是北炎的毕达呼、是洛国的牧青主,他执掌一域岂会惮于一时?
“你可是洛国的说客?”
古扬微微摇头,缓步走到墙角,那里置着一支三尺余长的大毛笔,旁边是一个盛满水的盆子。
古扬移步过来,毛笔蘸水、执笔而画,地板上逐渐现出整个大雍的轮廓,随后便是东原、西渚、南屿、北炎四境之地。
昏黄的光,深红的地板,勾勒的线条有些发黑。
司岩昊与墨苏歧都有些惊诧,不明为何古扬要勾勒这张地图,莫说司王府、墨苏谷这样的地方,许多市井人家、小府小宅也都知道这些。
别说古扬画得有些粗糙,纵然再细致百倍也不及司岩昊内心的图景,他对大雍的山川地势早已了如指掌,至于那些国界更是丝丝入心。
“十五年前,司王曾言,大猷若生,在大雍,大猷若亡,在南北。”
此时司岩昊没有在想自己到底说没说过这句话,因为他更好奇的是,接下来古扬要如何演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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