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进入蜉蝣棋局不久,这门蹑影杀术已经真相大白,此术名为“绝尘亢”,是一门狂击之术,十丈之内奋烈长击,其速如蹑影。
然而入殿之人各个面色凝定,任谁都知惟有那把“绝尘尺”才能发挥出最强威能的“绝尘亢”。
沉暗静默之际,一老一少步入大殿。
但见公羊客一脸得意,连那蓬乱的长发都灵动了几分。
一脸懵懵然的风林儿随在其后,腰间别着一把腥红如血的尺子。
……
凌潇城,潇王宫。
潇国之潇,源自凌潇天池,此地四季瀑流、水光天色,被潇人看作“圣水”,永润万民、恩泽天下。
这便使得潇国的“水文化”是其它列国不能相比的,衣绣多清流、土木多波纹,农家器具亦有水之纹路,兵士甲胄多有流线,连杀手杀术也更倾于近战灵逸的方向。
潇王宫,更是水文化的大成之地,波纹石板,日光一映,好似踏浪而行。殿内大柱所雕水云栩栩如生,蕴纳绝顶刻工。多处可见瑞兽水麒麟石塑,水花翻覆,昼夜不息。
只是这日,风的势头更劲了些。卷起宫墙脚下的枯叶,枯叶袅荡半空,忽有雪花飘散,随枯叶跳跃舞动,枯朽与灵动的起舞,是旧与新在交替?
可是雪无法击碎枯叶,终究只能掩盖,掩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王殿之内,一位中年人,身着连帽黑衣,帽子大而高且颇为直立,戴上之后距离头顶足有半尺距离。此人目瞳凝定,似是神有所思,许久不见眨眼。
他的双手伸进宽大的黑袖中,立在那里显出沉定浑厚的气场。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位金衫男子自殿后走来,绕过金灿灿的王座,缓步走到那人面前。
金衫男子腰系玲珑嵌宝玉环带,袖口绣金线水云,面有棱角、器宇不凡,双目炯炯有神,最奇的是,此人时刻托着一只刚好与手掌同大的棕色乌龟。
他叫牧野,潇王牧青腾第六子,也是当今潇国的世子,监理国政。
值得一提的是,潇王已重病近三年,国事由牧野总揽,不久前“连洛吞沅”便是由他一手主导。
理政三年,牧野强兵富民,筑工凌潇天池,更是大大扩充了潇国土地,深得潇国民心。若潇王薨逝,“夺位之争”在潇国根本不会存在。
“世子殿下,国主可有恢复?”
牧野却不应言,反道:“季先生深夜亲临,可是有要事?”
这位“季先生”名为季渊,并非潇国的一般谋士。
只因此人,出身崇烟阁。
虽不在“崇烟八柱石”之列,这季渊排在崇烟名士前三十应是没有争议。此人在谋士间被称为“笔谋”,入仕很早,已在潇国做了十余年主簿,为潇国重要僚属,参与机要、谋策一国。
今日亲临,牧野虽面上镇定,内心却暗有讶异,即便“连洛吞沅”时,这季渊也只参与了一次谋臣议事,此来必是有重要谏言。
“世子殿下,驭兽族东进危及北炎,牧青主调兵十五万支援,此时洛国南境赤珠城守卫已去一半,天剑阁商旅紧促,短期之内非行兵之道。”
“先生是说……”
“洛国不仅守卫空虚,其头等大事为十里天廊,难得牧青主有焦头烂额之时,我大潇引兵北境吃掉赤珠城,便可直逼洛水!”
牧野道:“不足百日,这天下规模最大的温酒入画就将上演,我大潇动如此干戈,当如何释以天下?”
季渊道:“伐洛只需一个借口,下官得到可靠谍报,长公主牧青鸢将会代表皇室观摩温酒入画。”
“牧青鸢?这与借口何干?”
此言刚过,牧野忽然双目紧眯,并随即微微跳动。
“世子殿下,牧青主以半国土地换取一关,其隐忍之术已然骇人,北炎战事与温酒入画双劫同抵,此良机千载难逢!”
“具体而言呢?”
“为保温酒入画正常进行及各宗亲家族安危,我大潇此役只取赤珠城,一旦夺取赤珠城,洛国南境苦心经营的防御工事荡然无存,日后牧青主只能以洛水作为防御主线。洛水以北乃弹丸之地,牧青主势必依附北炎,当初为吞沅国与北炎之媾和便可大彰天下。”
乌龟忽然动了动,似要离开这巴掌大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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