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不知道卢刚究竟是什么来头,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他?
只不过,
在王氏极其有限的认知当中,还有什么仇什么怨,是不能用一碗荷包蛋来解决的呢?
加了红糖的荷包蛋呢!
吃到嘴里抿抿甜...
吃点糖,心情就会好起来。
所以,王氏这才赶紧溜去打荷包蛋去了。
卢苗看见自家的父亲,先前不惜和一个女人家动手,也要将那个吊坠抢到手中。
而如今,
等到自家这位素未谋面的姑父一进门儿,卢刚却又把这根吊坠,又给丢的无影无踪?!
“爸,您这是?”
大惑不解的卢苗,开口问卢刚,“这是姑姑留下来的唯一念想,您怎么能将它扔了呢?”
卢刚恶狠狠的吁一口气,“留物不如存人。
这个吊坠已经......脏了,留着也无益。你姑姑还留下来一个罗旋表哥,有他就行。”
赵梅的墓地,距离罗铁柱家还挺远,地方也很偏僻。
芳草萋萋,野花没小径。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行至赵梅的坟头跟前。
只是...
一见到眼前的景象,卢苗涉世未深,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卢刚却愣在当场!
“姐...你,这个坟头,是你修葺的?”
卢刚原本心中藏着一股滔天怒意,但眼见自家姐姐赵梅的坟头,居然已经用崭新的红砖、小条石,给垒砌的焕然一新、工工整整。
见到此情此景,卢刚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
他原本想开口,叫罗铁柱一声“姐夫”,可只叫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叫出口。
自家姐姐,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呵...
漂亮,温柔,善良,宽厚。
读过书,有文化。
小时候赵梅一直生活在城里,有见识,接人待物知书达理不土气、为人处世落落大方不小气。
而且赵梅还去过省城。
她也算得上是解放前,年轻一代人里面比较有修养、有见识的女子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就因为父亲的一念之差,从云端跌落在地,从此陷身于这贫苦的小山村里,备受煎熬。
直至赵梅她油尽灯枯,最终香消命殒...
罗铁柱,一个粗人、一个不知道怜惜自家女人的穷鬼...他配得上自家姐姐么?
卢刚心里,有一万个不服!!
不过,这也怨不得卢刚有此认知。
其实,自打卢刚的父亲带着赵梅,将户口从县城迁移到正兴大队来了之前。
卢刚那个时候,已经漂流在外、从来没有回过家乡。
后来,
赵梅嫁给罗铁柱之事,还是卢刚通过书信才知道的。
此时,要说卢刚与自家的姐夫罗铁柱之间,要有什么感情的话,那就纯属扯淡了。
“我,没有。”
罗铁柱没头没脑的说出来三个字,便如同以往一般,不再吭声了。
“不是你干的?!”
卢刚一听,刚刚消散的怒气又开始上头。
卢苗赶紧上前,轻轻一拉卢刚的袖子,柔声道,“爸,请您控制一下情绪。生气于事无补...”
说着,卢苗伸手一指赵梅的坟头,低声道,“姑姑,在那里看着我们呢。”
卢刚闻言,深深地长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显然,卢刚正在极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意。
“小张,把东西拿过来。”
卢刚朝着站在坟前小祭台下,静静等候吩咐的司机道,“拿鲜花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磕碰到了。”
卢苗道,“还是我去把,爸你说过:姑姑爱花、喜欢追求完美,不喜欢有残缺的东西。”
说完,卢苗轻盈而又柔缓的转身,跟着小张取祭奠赵梅的鲜花去了。
等到二人走远,卢刚扭头盯着如同一根木桩一般、杵在坟前的罗铁柱问,“这坟头,真不是你修葺的?”
罗铁柱缓缓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缩头缩脑的王氏,随后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是,我没钱买这些红砖。而且,我也搞不到买砖的批条。”
嘶~
刚才卢刚的双眼,一直都在死死盯着说话的罗铁柱。
卢刚已经看出来了:刚才罗铁柱说话之时,他的眼光闪烁、目光游离...罗铁柱,他正在竭力试图掩饰什么!
罗铁柱的话,半真半假。
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属于那种饿死不求人的人。
且不说罗铁柱有没有那个本事瞒着王氏,积攒那么多的私房钱。
卢刚敢断定:他绝对没有那个能力,去搞到买红砖的批条。
刚才说话之时,罗铁柱当然在隐瞒。
因为他已经答应过罗旋:绝对不会把自己和罗旋,合力将坟头重新修葺一新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知晓。
前一段时间,罗旋晚上会用小推车负责把砖块、石灰,还有小条石,一点点的往坟头上搬。
而罗铁柱则会在采石场下工之后,跑到赵梅的坟头上面,零零碎碎的干上一会儿活儿。
修整坟墓所需要的砖石数量,并不算太多。
但在罗铁柱眼里,将这么多的砖石往此处搬运,这件事对于罗旋来说,可不容易办到。
只是罗铁柱所不知道的是:罗旋可以利用空间,去搬运东西这件事情罢了。
而罗旋之所以要修坟,那是因为自己虽然合赵梅并没有什么感情、更没有什么精神上的联系。
但赵梅毕竟是自己前身的养母,这份恩情,还是得报答人家的。
斯人已逝。
既然不能在赵梅膝下尽孝,那替人家修葺一下坟头,便是罗旋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不因为别的,罗旋只图一个心安、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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