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的脸白了,喊着他男人的名字,踉踉跄跄奔了过去。
火生被放到角落里的一堆干草上,喜梅扑到他身上哭着喊他的名字。
火生直挺挺躺在地上,脸上没有血色,额头挂满了冷汗,眼睛半闭着好像陷入了半昏迷。
他上面光着膀子,底下的裤子全湿了,裤脚卷到了膝盖上面,腿上都是淤泥和水草,左脚血淋淋的,躺下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染红了脚边的干草。
旁边围了一圈的人,下河村的里正王善宝也在其中,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气氛很是紧张。
里正王善宝一脸凝重的对喜梅说:“我们几个去水里打捞东西,好几个人都被扎了脚,你家火生的情况最严重,脚底被扎了个大窟窿……”
喜梅早已哭成了泪人,王善宝后面说了啥她统统听不见了,女人惊惶无措的哭着哀求王善宝:“里正快想法子救我家火生吧……”
王善宝浓眉紧锁,他不是大夫,他就是一个老农民,握锄头在行,别的不行。
早些年下河村是有个老大夫的,后面过世了,村里谁家人有个头痛脑热还得去几里地外的镇上抓药,眼下方圆百里都遭了水灾,逃的逃散的散,看个大夫太难。
王善宝被喜梅哭得心烦意乱,于是朝围观的其他村民们大吼:“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别光顾着看热闹,快帮忙想想法子啊!”
王善宝这一吼,围观的村民们纷纷献上自己的土法子:
“去找找看墙缝里有没有蜘蛛丝,揉成团敷在伤口上听说能止血。”
“蜘蛛丝不行,得抠一块烂泥巴糊到伤口上,暑天割稻谷镰刀划破我手指头,也淌了好多血,我就是这么止血的!”
“嗛,还用烂泥巴糊,你当那是做叫花鸡呐?要我说啊,叫喜梅往火生那伤口上吐唾沫,听说咱人的唾沫老厉害了,能以毒攻毒,比伤药还好使!”
“……”
一个村民一种土方子,听得喜梅越发迷茫了。
而站在人群外围的沈萤儿听得是暗暗摇头。
喜梅嫂子要真用上这些村民的土方子,恐怕不仅不能救火生哥,反倒还是送了他一程啊,简直就是胡闹!
小福宝突然在沈萤儿怀里扭动起来。
“怎么了?”沈萤儿问,“是要嘘嘘么?”
小福宝举起手里剩下的饼,“给伯伯吃,伯伯吃了就不死。”
沈萤儿睫毛轻敛,当初沈氏生下小福宝没多久,萧老四就出了事,这两年来火生和喜梅两口子没少接济他们娘俩,所以小福宝记得他们的好。
沈萤儿正准备过去看看火生的伤势,然而就在这时,人群外面传来二嫂周松霞的大嗓门:“别堵着路,让让,救星来啦!”
以周松霞为首,几个妇人簇拥着一个穿绿衣裳的年轻女子进了人群。
那绿衣女子身段苗条,五官跟周松霞有几分相似,但却比周松霞生得俊秀灵巧。
里正王善宝赶紧将火生受伤的经过再次说给那个绿衣女子听。
旁边人都围拢过去,喜梅更是屏住呼吸,紧张的望着绿衣女子,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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