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既惊又喜,轻呼道:“这是什么花啊?我竟从未见过。”
“它叫碗花,牛渚守将常用它泡水喝,说是可以防止疟疾,我……不舍得,所以就把它们留了下来。”
小乔抬起小手,纤纤玉指拨弄着粉色的花瓣,一笑生百媚:“真好看,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实在遗憾。”
似是猜到小乔会这么说,周瑜拿出一枚小巧的香包,塞在小乔手中:“明日便种下罢,估摸明年春日便能开花了。”
没想到周瑜竟有这样的心思,小乔垂着长长的睫毛,将香包捂在心口上:“若真能开花就太好了,就好像我也身在牛渚一般……只是,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姐夫家里,种在此处,来年只怕要辜负了。”
周瑜蹙眉一想,亦觉得小乔这话有理:“不然,还是种在我府里罢。”
周瑜这话似是别有深意,小乔却只顾着开心未听出来,颔首算作答允:“方才,你听到我弹琴了吗?”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小乔姑娘琴声别有意趣,多了几分婉转,少了几丝断肠。”
小乔垂眸巧笑,素手滑过琴弦,发出汀淙声响:“因为我觉得,淇女和君子一定会再相见……周郎,看在碗花的份上,还是叫我婉妹罢,好吗?”
西风吹拂襟袖,残阳退去最后一丝殷红,皎白圆月升上枝头,周瑜方要开口,便见孙尚香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公瑾哥哥你在这啊,母亲让我找你呢。”
孙尚香来了,这话自是没法接了,再说吴夫人寻自己,亦是不好耽搁,周瑜一拱手,作别了小乔,转身离去。
小乔目送周瑜离去,长长的视线盈盈,如太湖中斜晖脉脉的秋水。孙尚香未随周瑜离去,圆圆的脑袋凑上前来,半挡住了小乔的视线,大眼轱辘一转,贼笑道:“小乔姐姐,你喜欢公瑾哥哥吧?”
小乔回过神,身子一震,面颊绯红,磕巴否道:“胡……胡说什么!谁喜欢他了!”
“是吗?那你若是不喜欢他,我可就喜欢他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
看着孙尚香摇头摆尾得意洋洋的模样,小乔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孙策,又气又好笑,明知孙尚香是在给自己下圈套,却既不能承认又不能否认,实在难受。
见小乔这副懊恼样,孙尚香“噗嗤”笑出了声来,悄声对小乔道:“唉,我跟你说真心话,我以前真的特别喜欢公瑾哥哥,不过,既然他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便不再搅和了。二哥说,他日我也定会遇上属于自己的良人的……”
周瑜竟有了心上人?小乔的心仿佛被人大力一揪,她佯装不在意,声调却颤了几分:“周郎有了心上人了?谁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呀?公瑾哥哥的心上人不是你吗?”
一霎秋风惊画扇,罗幕重重,小轩窗下,大乔正梳妆,才理好云鬓,便见孙策一阵风似的走入内室,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裳,只穿亵衣上前将她紧紧环在了怀中。
铜镜里映着一对璧人,大乔佯作气恼,用玉篦子轻轻一敲孙策的心口:“今日中秋家宴,舅父舅母都已经到了,你不陪着婆母宴客,怎的还把衣裳脱了?”
孙策顾不上理会虚礼,侧头在大乔白璧无瑕的面颊上一吻:“于旁人而言,今日是仲秋,于我而言,今日是你的生辰。莹儿,我又陪你长大了一岁。”
入秋天寒,大乔晨起有些咳嗽,想来孙策是怕外裳带了寒气,才特意脱掉衣衫抱她。如此粗豪之人竟对她这般体贴,大乔的心暖如三春,柔声道:“打从认识你,一年年的过得好快,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竟已是做父母的人了。”
大乔姿容绝世,今日略施粉黛,艳光四射如匣内明珠,孙策俊俏非凡,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将大乔环得更紧,望着铜镜慨叹道:“莹儿,我们真相配,看罢你,再看旁人,竟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
“你再说疯话,我可走了,婆母还等着我们呢。”
孙策嬉皮笑脸地拉过大乔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丝帕穿了两只通透的翡翠镯在她的皓腕上。凝霜似雪的手臂配上青翠的镯,更显得白皙娇嫩,大乔轻轻转着手镯,既欢喜又踟蹰:“从哪拿出来的呀,怎的像变戏法似的。看样子,应当很贵重罢?”
“前年送了你罗缨,去年送耳坠,今年送手镯,这一辈子过下去,我要让你凑出许多套首饰来……不过,只许戴给我看。”
大乔的心别提有多暖,可她嘴上只说着:“旁的也罢了,戴了这镯子,往后我做活计可不方便了呢。”
孙策疼惜地翻过大乔白皙的小手,抚着她指肚上的老茧:“夫人是家中长女,岳丈大人常年征战在外,夫人要做各种粗活,还要照看小姨子那个懒货,我真的很心疼。现下你既嫁给了我,哪里还需要做什么活计?出了为我生儿育女要劳动夫人,旁的事就让别人做去吧。”
大乔羞红小脸儿窝在孙策怀中,抬起纤弱的手臂拦住他的脖颈:“你的心意我都懂,可以后都别再买这样贵重的东西了。”
“夫人若是觉得无以为报,不妨以身相许罢”,孙策在大乔耳边说着,薄唇吻过她的眉眼与面颊。
两相依偎,耳鬓厮磨,大乔虽明知不妥,却不忍将孙策推开,任由他吻着自己。正当两人无限缠绵之际,忽听孙尚香在门外叫到:“兄长,长嫂,母亲请你们用饭去了!”
孙策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大乔松开,低声叹道:“尚香这小笨蛋,这样出力不讨好的活儿,仲谋不做,她却不知避讳。罢了,我们先去用饭吧,莫让母亲与舅父他们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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