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今年中秋佳节,有打算写诗词吗?”
“赵兄说笑了,眼下科考在即,哪有心思想这些。那一天,自然是和大家一样,去聆听宋大人的教诲,也好为今年科考增加一些把握。”
“准备科考是好的,理当如此。”赵审从椅子上起来,到了书架上面,拿下来一本手札,递给张承延,“这是宋大人的东西,你不妨拿回去看看,里面有些东西,或许对你的这次科考有些帮助。”
“这……”他没有去拿赵审递过来的东西,“赵兄的好意,在下却是不敢领受,不知到底是何意思?”
“张兄不必介怀,也不用担忧,收下吧。”赵审将札记放在张承延的面前,“范正之大人能做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做得。这只是一份札记而已,张兄收下它,倒也不必非要倒向旧党,但若是不收下,这次的科考,怕张兄还是要落榜了。”
他和范正之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赵审也不是要斩断这层关系,只是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至于这种子能不能发芽,在谁的心里发芽,就看人心了,而自古以来,人心就是最难琢磨的东西。相信过不了多久,今日这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便会呈现在范正之的桌案上。
现如今这局面,也是不得不收下这札记,赵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收必然落榜,这种事情是掌握在主考官手里的。更不好的是,谁也不知这宋长文会在明州做多久,万一干上个三五年的,他怕是下一届科考也不行。
“赵兄,至于吗?”张承延心里是有些苦涩的,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一个只是写了几首词的穷书生而已,当不得这样的重视吧。”
“张兄不必自谦,就算是不相信你,但也要相信范正之的眼光,他可是不会看错人的。周世安是运气好,恰逢赶上了范正之的一路庇护,但张兄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所以只好委屈了你了。”
出了书房,这文会自是没心情在继续待下去了,赵审给他的札记,终究是收下了,就放在袖子里面。这或许就朝廷上的权谋吧,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了。说是杀人不见血,可能不太恰当,但至少这一手软刀子捅的漂亮,细想下来,怕是新党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心情是有些沮丧的,本意上新、旧两党之间,他更倾向于前者,在他的印象里,新党是一群有理想的人,是想着尝试做出改变,拯救国家的,结果可能有时候不尽如人意,但至少比一群只知道维护自身利益的旧党权贵要好。
只是现如今看来,到也不尽然如此。旧党手段不光明,但能够旧党争斗这么久的新党,若是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怕也是撑不了这么久。
他倒不是正义感爆棚的愤青,有些时候,为了达成目的,用一些黑手,倒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现如今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细想下去,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旧党还是新党,怕是都用类似的手段毁掉不少有志之士的前程。
这些日子以来,范正之为他做了许多事情,这多少也影响到了他,在一些想法上,是有了些改变,有了做些事情的念头。既有报答范正之的意思在里面,也有想帮一帮大陈的心思。
只是现如今,赵审这一招,怕是把他的这些心思都给掐灭了。即便是他还有心,怕也是没人敢用了,将来多半是坐冷板凳的命运了,这倒是与他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早些日子,自然是乐于见到的,只是现如今多少有些不那么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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