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军营前的控鹤都军卒已列队奔行过来,郑容面容一整,带着几人迎了上去。当先一名军官跑过来喝问道:“你等何人?用车堵了大道,想做甚?”
郑容抱拳答道:“我是城北郑氏家主郑容。今夜全城各族举事诛杀逆贼李弘义!你们控鹤军统军都指挥使李弘通已经授首。还请你回营将话带回去禀报能做主的,是战是降,划下道来。”说着手一挥,族人将李弘通的首级捧过来扔了过去。
那军官见郑氏冷不防扔了一个人头过来,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待手下兵卒捡起人头细看,发现果然是李弘通的人头时,不由更加惊惶,怒骂道:“郑容!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郑容长声笑道:“我等诛杀逆贼,为民请命,行的是人间正道!唐皇有令,只问首恶,胁从不论。你还是赶紧把话带回营去罢。”
那军官举目远眺,见满城都是火光,心里不由打鼓,只怕这郑容所说是真,满城俱反了。他看了看街道口数十辆大车之后的憧憧人影都是全副武装,强弓劲弩严阵以待,哪里还敢再说,赶忙带着人就往后撤去。
等他们消失在军营之后,军鼓声骤然响起,营门紧闭起来,数以百计的军卒立时剑弩拔张地守住营门,防止外人冲营。
郑容退回大车之后,心知控鹤都内众将官因李弘通之死,必有一番争执,趁此良机,还是再加强一下街道口的防御才是正经。当下,命人将两侧民房又扒倒了几座,拆下来的石块木料俱往大车上堆去。同时,在每辆车上都浇满火油,一旦敌方势大,用火来隔绝通道,才能有效的拖延时间,否则仅凭自己手下的这些族人,必然不是控鹤都的对手。
另一边,林仁肇领着族人往回搜索,将将走了二里路,迎面便撞上了回返的一队控鹤都军卒。为首的控鹤都军官正因外出打探,发觉满城暴动,心里忐忑不安,急着赶回军营禀报,这时瞧见林仁肇率领一群人奔来,自然万分紧张,拔出腰中长刀喝道:“什么人?”
林仁肇也不答话,取出强弩便是一箭射去。那军官早有防备,连忙扑倒在地,险险躲过杀招,却听身后“啊”的一声,一位士卒已中箭倒地而亡。
“列阵,列阵!”倒地的军官急声大叫。控鹤都军士们纷纷举起兵刃,靠在一起,列好迎击阵势。
林仁肇一笑。这军官是傻瓜么?老子们手里有强弩,还敢列阵?手一挥,身后族人已分为五列横队,一队射过以后退后装弩,下一队上前接着射击。堪堪射过一轮,对面的控鹤都军卒已倒下了一二十人。
那控鹤都军官吓得亡魂俱冒,他们作为巡营队,手拿的都是长兵刃,并没有携带远程弓弩,再这么下去,还没等靠近敌方肉搏,自己这批人只怕早就被敌方的弩箭杀光了。急忙又叫道:“快散开快散开。”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那些军卒也不是傻瓜等着送死,早已散开,或趴在地上,或缩在街道两侧的屋角,躲避对方的弩箭了。
“随我杀贼!”
林仁肇见一举射杀了对方十几人,士气大振,将强弩挂回身后,口中高喊着,拔出腰间的长刀向对方冲去。
他自幼受林仁翰教导,本身又是天赋异禀,年纪虽幼,一身武功却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隐为全族之冠。这次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参与大战,只觉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的力量,每一刀挥斩而出,每一个敌人哀嚎着倒地,都让自己无比的兴奋和迷醉。全然没有一般人初次杀人时的那种强烈的不适和恐惧,反而觉得在这一刻,自己竟是如此的欢欣鼓舞,如此的飘然迷醉。
就在这一瞬间,林仁肇猛然明白了自己今后想要走的道路。是的,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有在战场之上,自己才会如此的雀跃兴奋,只有敌人喷涌而出的血液才是这世间最动人的美景。
“杀贼!”
在林仁肇的率领之下,林氏族人纷纷抽出随身兵刃突击而进,三五人一组,以优势兵力围攻分散的控鹤军军卒。
林氏族人有强弩压阵,那控鹤军军官眼见无法逃脱,一咬牙大叫道:“逃也是死!我们拼了罢!”嘶吼着举起长刀便与当先突进来的林仁肇斗在一起。
林仁肇仿佛是初尝鲜血美味的乳虎,每一次挥刀斩杀都刺激地他浑身战栗,原本在日常练刀时觉得不够圆满的刀势,在与那控鹤都军官相斗时,竟突然突破了先前的障碍,变得浑然天成毫无阻碍,缠斗片刻之后,一刀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斜斩过去,将那军官劈成了两半。
鲜血如泉水般从那军官的尸体上喷涌而出。林仁肇站在街道中央,举目四望,满地都是敌军的尸首,眼界之内,已无一个控鹤军军卒。
真想不到,自己的刀法竟在此刻大成。林仁肇狂笑几声,举起手中长刀,纵声长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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