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七天,姚欣在小院里埋头苦修,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停的修炼“游龙八劲”,精疲力竭了,就躺在地上休息,稍一恢复体力,便继续修炼。七天下来,从第一次勉强打完拳法,到如今一口气可以把拳法、腿法、爪法、掌法通通打一遍。
付出和收获永远都是成正比,他这七天浑身肌肉始终是撕裂般的酸痛。力量也节节攀升,如今已经是练体第六重的修为。
水玲珑这几天也没有出门,白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姚欣身边,前天她随水研姬出门浆洗衣衫,回来后发现姚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险些力竭而亡。姑侄二人把姚欣搬回屋子,泡在热水里,又给他浑身做按摩,舒筋活血,到了晚上姚欣才醒过来。
水研姬心疼的不行,觉得儿子从小到大吃的苦头都没有这几天多。少不了一顿责备。
姚欣倒是不怕吃苦,怕的就是没有时间。修道过程,无非就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这八个字。精乃人之本,藏于肾,分先天之精,后天之精。
说的通俗点,“精”就是人的血肉,修道修法都得先练体,练体分九重境界,三重一关卡,前六重差距不大,也无需什么资质,只需要坚持不辍的锻炼身体总能达到。后三重是修炼内劲,练出了内劲才算半只脚踏入武道,内劲大成后会打开丹田,衍化成“炁”,如此方才算登堂入室。内劲化炁就是所谓“练精化气”的由来。
姚欣被卡在了内劲关卡,心想:“以我的资质修炼内劲只是时间问题,前世我花了一年时间练出内劲,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如今有游龙八劲辅助,一个月内就能修出内劲。可还有八天就是祭祖大典,我现在拼命修炼也无济于事。练体这一层境界,资质倒是其次,主要是看你吃什么,大鱼大肉肯定要比清汤寡水进境快。”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伙食这一块,每天吃咸菜腊肉,根本无法满足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不过好在祭祖大典临近,府里会发下一批福利,酒肉布帛必不可少,我身为庶子还有十两银子的用度。有了钱之后可以够买一些大补的食物,十两银子加一些腊肉,应该够我修炼出内劲的所需。
“玲珑,帮我擦一下药酒。”姚欣扯着嗓子朝屋外喊。
水玲珑正在院子里晒衣服,闻言“诶”了一声,去厨房洗了手,握着一瓶药酒跑进来。姚欣已经脱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精赤的上身。
“肩膀上酸疼的厉害。”姚欣说。
水玲珑红着小脸,往掌心倒了些许药酒,白嫩嫩的小手在姚欣肩膀上揉按。
“姚哥哥,你现在修炼到练体第几重了呀。”水玲珑娇声道。
“第六重!”
“那不是比姚望生还厉害啦?”水玲珑喜孜孜的说:“以后玲珑都不用怕他们啦。”
“哪有这么简单?我这个庶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处处受掣肘,但至少不怕他们找麻烦了。”姚欣安抚水玲珑,这几天水玲珑很关心姚欣的修炼进度,姚欣打完拳她就拿着药酒给他擦身体,姚欣咳嗽一声,她就捧着红菜汤看着姚欣喝下去。小丫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姚欣身上了。
“今天不打拳了,过会儿府上的赏钱应该就发下来了,咱们去一趟集市,买点药材和补品。”姚欣笑道。
“玲珑也去?”
“嗯。”
“姚哥哥你真好。”水玲珑笑逐颜开。
小院的柴门被叩响,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囔囔:“七爷,祭祖大典在即,府上赏赐下来的用度给你送来了,出来个人接着。”
姚欣与水玲珑并肩走出小院,门口站着一个青衣仆人,挑着担子,神态言语有颇多不恭之处。见到两人出来,就把担子往小院里一搁,满不在乎的说:“快点儿把东西拿走,我好带着担子走人。”
姚欣这些年受的白眼不少,久而久之也懒得计较下人们的不敬。再者他正缺钱呢,布帛腊肉什么的先不说,光是十两银子就能解他燃眉之急了。
两篮子物品有布帛绸缎、腊肉、灯油、盐巴、花钿……零零总总十多样。
水玲珑一样样往竹篮外搬。
仆人站在一旁,眯着眼偷看水玲珑春笋般的娇躯和精致绝伦的脸蛋。等到水玲珑把最后一件东西拿走,恋恋不舍的挑上担子。
“站住!”水玲珑忽然一声娇斥,掐着腰,眸子狠狠瞪着回头的家丁,怒道:“银子呢?”
“什么银子,”家丁眼神一阵飘忽:“我只是送东西过来,至于里面缺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一概不知。”
“放屁!”水玲珑显然怒急,否则绝对不会蹦出脏话,“你们送东西之前没有清点过吗?少了十两银子你会不知道?”
水玲珑声色俱厉,却没有丝毫威慑性,反而娇俏可爱的很。
仆人不怵她,冷笑一声:“说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说句心里话,大夫人还念着在祭祖大典给你们发放用度,你们就烧高香吧,还妄想要银子?咋的,当自己还是嫡子?或者玲珑姑娘还以为自己是水族千金小姐么?”仆人哂笑道:“不过玲珑姑娘绝对值这个价钱,小人虽然家底浅薄,但十两银子忍一忍总能拿出来,玲珑姑娘要是愿意陪小的耍耍,十两银子当场奉上。”
水玲珑气的浑身发抖,抓起盐罐子就要砸过去,终究是没舍得,眼圈一红,泪水就流了下来。
“小的也就随便说说。”家丁哈哈一笑,越发得意。姚府上下都知道几位少爷视水玲珑为禁脔,也就姚欣这个死心眼的七爷拽着玲珑姑娘不放,否则兄弟同享,大被同眠,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颠了颠肩上的担子,刚走两步,就听到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仆人心里猛然一惊,侧身避开,同时转头看去,姚欣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七爷还有何事。”仆人皮笑肉不笑,心里也是怒极,但碍于身份,也不敢明着喝怒姚欣。
姚欣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五指箍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冷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云氏这些年以各种理由克扣我用度,可你见过她分文不给?她若敢扣光我月例,我就敢向父亲告状她刻薄子嗣。你倒是好大的胃口,十两银子分文不剩,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去花?私吞主子的例钱,仅凭这一条我就可以杀了你。”
姚欣满脸狞笑,五指收紧,仆人脸庞涨的紫红,额头几根青筋怒爆,双脚悬空乱蹬,一双手拍打姚欣手臂,但不管他如何做垂死挣扎,都无法摆脱这个体弱多病的七少爷的臂膀。肺里氧气越来越少,双眼开始充血,舌头也渐渐吐了出来。
姚欣正要拧断家丁的脖子,给他一个痛快,忽然听见水玲珑颤抖的声音喊:“姚哥哥......”侧头一看,水玲珑小脸煞白,手指拽紧衣袖。
姚欣松手,俯视跌坐地,捂着脖子咳嗽的仆人,“银子呢?”
自知在鬼门关溜了一圈的家丁匆忙用袖口抹去鼻涕和唾液,浑身微微发抖,不知是后怕还是庆幸,磕头如捣蒜:七爷,不管小的事啊,是,是二爷吩咐的,他说以后您的例钱都送他那边去,何时凑够一个仆奴的钱,何时结束。”
“以后我的例钱都归他?”姚欣面色阴沉。
姚望云欺人太甚,先是让长随强行带走水玲珑,现在又强取豪夺他的例钱,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你拿捏?
以前克扣我例钱就算了,现在直接分文不给,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看来我杀人立威的效果差强人意,软弱的废物当了太久,偶尔爆发一次,也没人当回事。
姚欣觉得要再次立威,杀一个仆人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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