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微曲，全身肌肉绷紧，对方稍有动作都会立即牵动体内的每根神经。
地板中间，正好被微弱光线笼罩的地方，那具变异的尸体因为惯性倒在地上。
缓了缓后，它向上升起一只手，似乎抓到空气中的某些东西，艰难地将自己一点一点拉起来。
随着动作不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它的骨头大概全都断了，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肌肉再怎么用力也应该站不起来。
可惜在苏十七眼里，它的周围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看不清楚具体是如何运作。
几分钟后，它就恢复到勉强算是站着的姿态。
“救我。”尸体再次重复道。
“我要怎么救你？”
苏十七背对着门，一只手摸到锁上，已经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
变异的学员尸体张开嘴，他的声带撕裂严重，半天后才发出难以辨认的句子：
“杀了他们。”
“我死后，白衣人来收我，我听到清除计划，他们要杀死所有废墟人，我杀了他们，他们要杀我。”
尸体说的句子不太通畅，不过苏十七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它口中的他们就是那天布置藤蔓的人，清除计划……他们……看样子要消灭废墟学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势力。
苏十七思虑道：“你是想要我保护你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除非奚池学长能在那群人找过来之前赶到，不然他们两都有危险。
“你有能力，你有能力！”它变得激动，所有扬起的声调都发不出来，因此说话变得断断续续。
“我只是跟你同一届的新生，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有能力……你有能力……”
粗哑破碎的句子仍旧不断，它的脑子没有生前好用，变得非常固执。
到底是那只眼睛让你觉得我能单挑一个势力？！拜托我连你都打不过！苏十七心里忍不住吐槽。
忽然，他见到对方卡顿了一瞬，然后突兀地后退两步。
他也即刻往旁边挪动半步，后背紧紧贴到门上。
这一瞬间，哐当一声脆响，两枚子弹破窗而入！
一枚与苏十七擦身而过，只将他的发梢灼断。
另一枚却正中面前变异的尸体眉心，深埋入脑，留下一个烧焦的黑洞，一缕缕沸腾的灰雾从里面冒出！
“快……快跑！”
它叫道。
跑字话音未落时，它的声带完全撕毁，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单词。
同时，几根粗壮的藤条雨后春笋般从它的体内破土而出。
原本还是勉强站立在地上的变异尸体，这一幕已经像只蜘蛛一样，利用长出的藤蔓将自身支离地面。
它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只会粗野地嚎叫。
体内最凶狠的那根藤蔓随着叫声代替它的舌头，从口腔中扭转着钻出，直接抽到苏十七手臂上，瞬间就是一道绽开的血口。
逃！
苏十七头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字，转身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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