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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缘果报A

第二十二章神驰黄梅

九十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九十七此中男女的曾经

九十八隐隐预感

九十九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一明天就走

一一或可稍稍绕道罗浮

九十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腊月驱云破雾的金轮总是出得晚,歇得早,但就那中天展颜短短的时辰,也足以叫人满心欢喜的感恩了。这种欢喜对劳作沉沉负重的人来说,不仅能持久内里的绵绵体力,且那日头一逐浓雾的道道金光,一扫冬云的暖暖着意,常常还会使人不知由来生起些许莫名的希冀……

这样的光景,这样的心绪之中,慧能担了两大梱上好的柴火在太阳露脸不一会儿的时候,已是到了繁华热闹的城里。

未入集市,路边一客栈就给开了个实实的价钱,慧能随人放好柴梱,收了银俩正准备出门之时,突然被身后不远人渐近的高诵所吸引

“……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慧能回身一看,只见年男子背手持卷来回踱步之中,正低头仰首高高低低、长长短短、轻轻重重反复咀嚼“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经文……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大千世界,五光十色。百年局促,诱惑纷纷。生命太多的迷误更遗憾的深因,不就在人未知未明一己的真心便此住彼住了吗……

人,若是内外空廓,一无挂碍,那百年的真心又怎能不因之彻亮彻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还真使人仿佛直跃九霄,大开大展了生命意趣识见万里一收的深广视野!

人,万物灵明之首,独具心即世界之性,或只有见其真心,识其真心,称其真心之幡然,生命无憾才有真正的可能吧?“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有如醍醐灌顶,那一己真心之见、之识、之称,百年人生之路或由通邑达津……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真个好似严冬暖阳,直叫人热从内起,感恩不已!其之有启,仿佛荡除人生迷雾的浩浩金光如瀑,恰似廓清生命浓云的杲杲之日如临,一时内外天莹净镜的深深动容更终明一己过隙生命意趣的慧能百感交集

“有无相生”,道之本也,故圣人“外其身而身存”。那智者的生命“善泳”,是不是亦多在于水而能“忘水”呢?人生自在,百年逍遥,那“无为而无不为”之中相反相存的大智慧,大觉悟,中外一也!然“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佛法醒人启人更彻之缘,于己于今更无疑也!此百年“栖神冥累”之胜,不仅内里深深之趣,更亦一己生命幽幽之志吧

这些年来,自己对几乎所有的物事都从未有过真正的志趣……就那么称心如意的玉馨,那么意畅情牵的山山岭岭,也总是难以完全实实着落此心此身……之中生命本身不断的提醒,之中自己也不断的为之反省,之中那不时的似有所得,似有所寄的喜乐和快慰,怎及此时此刻那无住生心的发聋振聩更所寄所安所归的豁然洞明此经何经,所授何人……切切之中,慧能恭敬前询:

“请问客诵何经?”

“金刚经。”中年男子认真看了看慧能。

“烦问客从何来持此经典?”

“我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来,其寺是五祖忍大师在彼主化,门人一千有余,我到彼中礼拜,听受此经,大师常劝僧俗: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男子于之特别热心。

“即自见性,直了成佛!?”

慧能闻之更是一震,自言自语之中,神思已是为之远逸了……

“是啊,是啊,那即自见性,直了成佛,惟在无住生心,此心即是佛心,亦人得佛之心吧。请问……”

男子本想借机与人畅议感悟,却见慧能木雕泥塑,全无反应,于是摇头笑笑,背身去了。

人见性即是成佛?成佛即在见性?此性何性?此佛何佛?又何谓直了……无住生心,可心生如幻,生又何生?心又何心?更此心此性此佛又何涉百年光阴的逆旅生命及苦空无常无我那我存在,我寂灭之究竟……

一连串内里的深问,既是慧能思逸之绪,更亦其求索之趣此虽问题,但也正因为是问题,慧能景仰黄梅之心,决计求法之志,此时此刻,已是暗暗下定!

九十七此中男女的曾经

生命中的有些事,经历了,带不走的是无尽的念想

经历了,念想便是生命过程的唯一

经历了,唯一更成了百年无憾牢牢的依凭!

整整三载了,每年的忌日,慧能在玉馨的坟前总有无尽的怀念,无尽的愧疚,无尽的反省……

此时此刻,玉馨若在天有灵,对慧能决计黄梅求法,不知是多有欣慰,还是暗暗伤悲,当然人难知晓,但慧能却愈来愈坚信,自己亲近佛法并将归依三宝之缘,惟因玉馨的阴阳永隔,人天两分……

人的修行,男女既入道之缘,或亦败坏之因,究其所以,是不是多在人于至美的男女之中确能有所了然一己生命意趣的真正呢佛祖在根究自己出家因缘之时,屡屡着落男女于人终难满足之理那其中的微妙与透辟,还真非男女浅尝者所能体味的吧……

男女至深至浅,虽都有一个人难知足的问题,但其中轻浮轻薄之人,无须论也喜新厌旧之徒,不必言也唯男女至情之人,一定于此世间最为美妙有其终不长久且难完满的幽幽内省吧?因此那以问以究以求生命绝对完满之心,是不是便会因之悄然萌生了呢……

想佛祖天上地下万劫之中,遍历了男女的至美和至妙,人间与“颜色从容,面貌端正,不长不短,不粗不细,不黑不白,不刚不柔,冬则身温,夏则身凉,举手毛孔出栴檀香,口出优钵罗花香,言语柔软,举止安详的玉女珍恋著恩爱。”但百年终是会合有期“要归磨灭”,人又怎能于此男女不思不念高天长久长远呢……可那九天之上更云外之天的男女又是如何,又将如何

欲界天的男男女女,人一开口,一举手,一相视,便有便是春意漫漫,你浓我浓了。这天上一日,世上千年的遂心如意,似乎地老天荒,绵绵无尽……可天高天阔也有边际,日长日久总有时限,神仙伴侣如羽之身那功德渐消之后身重身坏坠落云天之日,其对对翩然,双双妙曼的时光越长越久,人的念想,人的绝望,是不是亦会愈深愈重呢?

而色界之中,男女千里万里,一念之间,便能形意相应且如胶似漆……但谁又能保证那随心所欲的美美之历,终不成杳无音讯的伤心之念,透骨之思呢?

再看光影缤纷人我难分的无色界吧,那更是男女之情无限交感纠缠万足的妙境了……但此惬怀,终究亦有光影暗淡,一切不见踪迹必将到来的一瞬……

男女于人足与不足,佛之铺展理虽如此,但凡人一世的姻缘尚难顺心,况三界的遍历呢?

所以,百年之中,如意女人不但是男人生命最大的诱惑,且更一生最难的舍离。因为,好女人不仅是儿男顾盼难描的虹霓,妙曼来就的白云,如船似水的月儿,清澄幽莹的星斗,亦丈夫解语醉心之春花,六月甘冽之山泉,秋虫鸣琴之清夜,冬雪围炉之小酌。不但如此,好女人更乃汉子柔肠千转之牵挂,血性胆气之相涉,百事无难之内力,不老不死之寄与!

好女子于好儿男如此漫漫美妙,如此深深关联,人又怎能轻言了断呢?

所以,深悉世间男女的佛祖,便不得不在其涅槃之前于其弟子切切告诫了,期望众比丘于“诸女人辈未受诲者”最好“莫与相见”既便相见也“莫与共语”不得不共语之时定要“当自检心”。此中检心的深虑,不亦佛祖于凡尘男女修行体察入微的拳拳之心吗?

因此,人之出家,若无男女足与不足的透彻更一己生命至求的了然,还真难做到发愿的恪守不渝及修行的始终如一吧?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佛祖才不但拥有世间最为广大的信众,且也叫至求之人于中有所镜鉴不轻言出世,不轻易出家吧……

而那同样对世事擘肌分理,更于人心剖析毫厘的庄子终其一生,却是避而不议男男女女,其中原委,不知是认定百年之人压根儿就难探难道其中无奈之一二,还是深以为男女本然,人又何须何必多言多语呢……

也是,“食色,性也。”男女如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饮水一样,又有什么好说可说的呢?

但人的性灵,不也多在男女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百年之人于男女的自觉更甘愿,又怎可等同活物吃喝的本然呢?

或许,正因为老庄无涉少涉男男女女,那痴迷更真诚的众男众女才与不食人间烟火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绝尘逍遥有了距离吧……

佛祖男女之历,人难奢望

真人男女之意,人难揣测。

但美好的玉馨,人天渺渺的玉馨,却是自己洞然一己生命意趣的明明之鉴,亲近西来佛法的甚深之缘,决计求法黄梅的不悔之因当是无疑!

故尔,此中男女的曾经,便是唯一

此中的念想,便是永远

此中的反省,不仅叫人深心有明,且也定能叫人所去所求矢志不渝,万难不惧!

为此,慧能低首扪心,在玉馨的坟前,暗暗誓铭……

九十八隐隐预感

刚去的腊月,常叫李筱芸夜难成寐即将过完的春节,也一直令她有些食不甘味而此刻前院儿厅堂正月十五团团圆圆的家宴在早是心神不宁的李筱芸看来,更像是儿子或有重大决定的某种仪式了,这不仅因为她对慧能志意渐显的隐隐预感,且也有儿子最近太过反常的一些举动更不时话到嘴边又强咽的无可争辩

这段时间,慧能白日出门更早,归家更晚柴梱担得更重,药草釆得更多晚上整理加工根材,你不三番五次提醒催促,他压根儿就会忘记该让劳累了一整天的身子去歇息歇息,好像准备把这一生的体能,一世的精力都要在这数得着的日子里用完用尽以了什么意愿似的。更叫人奇怪的,是儿子把这些年来最为喜欢的几件作品都给了他舅和己锼,对那些从不轻易动锯动凿的根材,也全都一股脑的送去了城里。而所剩所留的几件,好像也是在刻意印证她腹内实实的担忧,心里最不愿意的猜疑……

记得破五那天清晨吧,慧能执意要进城卖柴之时,她就有些忍不住的指着墙边渐空的格架有些明知故问的想挑破话题:

“慧能哪,你把根雕的成品、半成品都送完,卖完了,为什么就舍不得这几件呢?”

“妈,这几件可是你平日最喜欢的吧。”

“那为什么你把你最喜欢的都送了卖了呢?”

“妈……我……妈,我不是想多卖几个钱,又尽量顾着你和舅舅吗。”……

记得初五之前那一年之中人不得不走亲访友的时日里,慧能除了陪自己外,总是力找借口躲掉应酬省下时间直奔寺里……

“妈,我去了啊。”

“又去寺里?”

“有点儿事。”

“寺里这些天好像不讲经说法的吧?”

“我想抓紧时间,多请教点儿大和尚和己锼兄长。”

“抓紧时间!抓紧什么时间?”

记得腊月玉馨的忌日吧,慧能上坟归来之时,自己讶异没有看到儿子脚步的沉重,神情的伤悲,当时心里一愣之中,还以为儿子有些想开了呢:

“都整整三年了,你也算对得起玉馨了。”

“妈,我会永远对得起玉馨的!”

“永远!什么意思?”……

“怎么不动筷子了?”

今日家宴,刻意坐在慧能身边的李潇野声色不动又为挟菜之时悄言悄语。

“肚子实在有些盛不下了……舅舅,我能不能现在就去。”

慧能侧头更加小声并趁机请求。

“大哥哥,今天看灯会,你带我去,好不好?”

一旁最小的堂妹耳尖,听了便开始撒娇央求慧能了。

“秀秀,大哥今天有事,一会儿我让二哥陪你。”

李潇野赶紧小声把女儿的话头接了过去。

“不嘛,就要大哥哥……”

“秀秀,这才什么时候,晚上还早呢,到时再说,哈!”

似乎同样知情的他舅妈也赶紧来哄小闺女了。

“慧能哪,一会儿你有事?”

这时已有些醒过神来的李筱芸心里当然更是多疑了。

“妈,我得去趟寺里。”

“现在就去?”

李筱芸见慧能边说边已起身了。

“是的,妈妈。”

“都什么事啊,今天这日子……”

满心疑惑的李筱芸目不转晴的看着慧能。

“妈……我……”

慧能心里突然一下格外的难受,格外的不忍。

“妹子,慧能或许真的有事,你就让他去吧。”

“真的有事?”

李筱芸怎么觉着哥哥好像有点儿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呢。

“妈,那我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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