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墀之上,耶律隆绪微微一颔首,结束争议。
舍人宣:“有敕赐瓠。”
瓠即葫芦。
刘纬不解其意,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赐死……
可当内侍奉瓠而至时,却引来一殿哄笑。
瓠是半瓠形器皿,似为盛酒而来,足足三升有余……
饮一瓠才能就此揭过?
牛饮之皿,人何以为?
刘纬松了松腰带。
乐再起,改奏教坊宴乐。
侍从抱坛斟酒,倒着倒着就憋不住了,一坛见底,瓠却未满,不得不再启一坛,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余懿等人有心无力,默默注视案上杯,叹生活不易。
耶律隆绪举觞。
歌又起,满是塞外风情。
契丹南北院官员、李余懿等来使都是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惟独刘纬抱瓠鲸吞,咕噜咕噜不停。
耶律隆绪不落杯,无人敢先行,全都捧着酒杯,聚焦于三升酒瓠,左眼见金,右眼见大。
一息、两息……二十九息、三十息……
刘纬终于抬头挺胸,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
耶律隆绪落杯,拍案叫好:“善!”
那么大一个金瓠,没人有脸让刘纬满上,逮着李余懿、石贻孙等人猛灌。
……
三奏教坊乐。
酒三行,并歌之。
刘纬再度抱瓠鲸吞,海量惊四座。
多出一场手伎献艺。
刘纬胆气渐壮,迷迷糊糊的想着,真不如连饮九瓠,不用坐等酒劲上头。
“请南朝嘉瑞更衣。”一内侍悄悄绕至身后。
刘纬摇摇晃晃起身,毕恭毕敬的朝耶律隆绪、萧菩萨哥深揖,随内侍赴殿外西廊幕次小解。
“瓠为半瓠,南朝嘉瑞无须饮尽。”内侍隔着帷幕传达耶律隆绪旨意。
一半?
刘纬手一抖,尿了一地。
所谓的聪明才智,在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即便有所悟,还敢冒险一试不成?
刘纬痛定思痛,把手伸进喉咙,吐了个昏天黑地,又借积雪漱口、洗脸,神清气爽的回殿就座,誓要喝得耶律隆绪生出不安。
酒四行。
琵琶独弹。
上饼、茶。
耶律隆绪致语。
热腾腾的美食鱼贯而入,献杂剧于廷中。
……
刘纬再次更衣而回,酒瓠已不见踪影,案上多出一只木盒、一杯酒。
酒七行。
耶律隆绪又一次举觞称庆。
酒杯太小,刘纬怎么也抓不住。
“南朝嘉瑞真是海量。”萧绍宗侧身把酒杯塞在刘纬手里。
刘纬已经说不出感谢,仰头饮尽,直挺挺倒地。
武功殿乱成一团。
好在呼吸平稳,脸色红润,时不时的咂下嘴,似乎意犹未尽。
酒八行,并歌。
萧菩萨哥两次举杯。
击架乐。
酒九行,并歌。
耶律隆绪举觞称庆:“卿等同乐!”
萧菩萨哥连饮两杯。
廷中,力士角抵。
两侧,南北院官员轮流向李余懿、石贻孙等五人奉上最真挚的嘱咐,然后彼此再较高下。
……
刘纬迷迷糊糊醒来,略略一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床为紫檀,镶金嵌玉。
帐为紫红,攀龙附凤。
他猛的掀开裘被,身无寸缕,隐约可见欢好痕迹……
再看看屋内圆柱……
直径六尺、高达四丈……
是武功殿!
空无一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他娘的不就是捉奸现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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