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听闻,只道他是不满秦宓行为,但终究是秦宓有错在先,也只得个个低头不言。
秦宓闻言,登时正色道:“蜀中三尺小儿,尚且就学,何况是我呢?”
张温不悦道:“且说你平日都学些什么?”
若是刚刚秦宓服个软,张温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毕竟蜀主刘禅尚在场,若真的有辱使命,自己又有何面目回去见孙权呢?
秦宓朗声道:“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古今兴废,圣贤经传,无所不览。”
张温登时笑道:“既然公口出如此狂言,请以天为问。试问:天有头乎?”
秦宓立时回答道:“有头。”
“头在何方?”
“在西方。《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
“天有耳乎?”
“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无耳何能听?”
“天有足乎?”
“有足。《诗》云:‘天步艰难。’无足何能步?”
“天有姓乎?”
“岂得无姓!”
“何姓?”
“姓刘。”
“何以知之?”
“天子姓刘,以故知之。”
“日生于东乎?”
“虽生于东,而没于西。”
此时秦宓言语流利,对答如流,毫无半点醉态,满座皆惊。张温也一时被骇住,竟不知如何是好。
秦宓见状,乘胜追击道:“先生乃是东吴名士,既以天发问,想必定然深明天之理。昔混沌既分,阴阳剖判;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至共工氏战败,头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既轻清而上浮,何以倾其西北乎?又未知轻清之外,还是何物?愿先生教我。”
张温无言以对,离开座位,向秦宓道歉道:“不曾想蜀中人杰如此之多,恰才一番讨论,颇使我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啊。”
诸葛亮见状,唯恐张温羞愤:“刚刚席间所说的话,不过是戏言罢了。惠恕深知安邦定国的道理,又何必在意这些唇齿之戏呢?”
但众官却是高看了秦宓一眼,若不是他力挽狂澜,恐怕蜀中人物真要被张温看轻了!
诸葛亮又令秦宓向张温道歉,秦宓自知自己确有些过火,亦欣然从之。
张温见状,也赶忙拜谢。
宴后,诸葛亮自禀报陛下,下诏责秦宓放浪之罪。但终究只是口头批评,并无实质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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