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早了,你还在成长,小刀会也需要时间。”
范德兴摇摇头,没有直面回答吴事的质问。郑重的说:“我的意思是,就照丁权提出的建议办,既然我们已经很难从这个泥潭中爬出来了,不如先保下我们的人,只要人在小刀会就在。我们只是商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范先生说的对!只要能在这场风雨中保住所有小刀会成员的命,那些贡献点又算什么,要不了几年它们又会回到我们手上的。”赵崇峰也说话了,之前的话他不太明白,不过现在这些话他听的很懂。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而且他们未必就能拿的一干二净,你贺爷爷别的不说,这个城市绝大部分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倒背如流,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城外嘛,我至少在三个地方都有安排。”贺拳迟疑了一会也开口了,这个驾了大半辈子车的老车夫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能找好地方。
吴事双手托起酒杯,沿桌边挨个敬了一下。
“三位长辈的心思我都明白,我行动的时候已经与小刀会无关了,这件事儿成与不成都不影响范先生的安排。更何况。”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直接看向范德兴。
“范先生我只想问一件事,父仇子报,天经地义否?”
范德兴淡淡的说,
“还有很多人可以帮你。”
吴事摇摇头。
“我谁都不信,只信自己。”语气铿锵如铁。
范德兴没有反驳,一反常态的用凌厉如刀的目光看着吴事。
平常他流露出一丁点严肃的样子,周围的部下都会更加小心翼翼的行事,心下惴惴不安的反省自己有没有哪方面做错了。
在小刀商会成立六十年的进程中,锻造能力上远比范德兴更强大的年轻人也出现过,眼光远比范德兴独到的年轻人也大有人在,他们展现的各种高超的技巧都可记录成书,却始终没有被看作继承人加以培养,而是在每天重复的打铁中悄悄的被消磨掉心气,最后变成一个普通的档头。
小刀会的那批开创者们等了足足二十年,从一个人类聚集地迁到另一个人类聚集地。直到范德兴的出现,他们才觉得自己的大好河山终有托付,要不是吴夏伯的横空出世,他可能成为小刀商会历史上第一个年仅二十六的话事人。
而就算不是话事人,范德兴在商会里的威望也无人出其右,很多底下跑腿的小弟甚至只知道范先生而不知道吴会长,而吴事更是由范德兴亲手打手板打出来的徒弟。
可是虽然曾经畏惧如虎,可现在的吴事毫无惧意,拿出一副死犟的眸子回敬过去。
吴玲感觉过了许久,她看见范先生终于叹了一口气,也是从吴夏伯过世后,第一次见到他脸上的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养孩子的原因。”范德兴轻声说:“你独独这点像你父亲。”
他看着吴事那张摆明死犟的脸,很想拿出教鞭再抽他一顿。可是抽上去又有什么用,即使你抽到他浑身渗血,抽到教鞭都寸寸开裂,抽到血滴都溅到他的眼眸里,他也会继续梗着脖子用那种大不了一死的眼神继续的看着你。
这不是那种拿着自己的生命做威胁的懦弱,而是告诉你我到死也会坚持下去的毅力,所谓死犟,那就是要犟到死。
“请长辈们成全!”
吴事再鞠一躬。
贺拳与赵崇峰面面相觑,最后又看向范德兴。
“那问问小姑娘愿不愿意吧,我们可不能做这种违背他人意愿的行为。”范德兴松了口风,重新回到那副神采奕奕的姿态。
吴事松了口气,他知道范先生支持了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至于另一半......
他转向那个仍然低着头的吴玲。
“吴玲,我......”
他刚开口就被这个羞涩的女孩子打断了。
吴玲抬起头,她的眼眸中闪耀着吴事从未见过的神采。
“你是要干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对吧?”
吴事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解释。
“是......”
“我比你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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