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端阳越想越气,越想越怕,心中恼恨之极,在手下面前却不敢声张,掌握细发攒紧成拳,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在小银钩之内参赌的本来人员复杂,今日围观的就包括鞑靼人,色目人,汉人等各色人种,经由此中各位走南闯北地口口相传,再加上凌霄阁在幕后的推波助澜,足可让玉摧红因此名动天下。
孟端阳阴沉着脸唤过一个心腹,耳语一番,吩咐便宜行事。
半壶茶功夫之后,大同城内冲出一骑快马,骑马的正是孟端阳的心腹,只因与守城兵士甚为熟络,临到城门时候,那心腹将手信一举,兵士们由着他信马由缰冲出了城,疾风略过,卷起一路尘烟。
一路之上,他马不停蹄。赶到十里坡的时候天色熹微。
西北地广人稀,这一人一马出了城郭市集,又赶了五里,才依稀看见一面小山坡,再行十里,一处的破败院落堆积在黄土之中,远远可见的只是客栈门前提前挑起的黄纸灯笼,摇曳在茫茫天地之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夜幕将至,秋风骤紧。
疾风之中越出一黄一黑两匹快马,那黑马神骏无比,偏偏步伐悠游,而黄膘马脚程稳健,在急性子的坐客急连番驱驰之下,反而赶在黑马前面。暗夜广阔无人的旷野之中,远远望见映红着“十里香客栈”灯笼随风摇曳,招惹出远途夜归人温暖欲归的渴望。进了客栈的院子,马上的汉子高大异常,手一松缰,一双辛苦弯曲的大长腿早踏在泥地上,他顺手一拉裹脸的披巾,显出大半张黑红的面孔,巨汉嘶声吼道,“伙计,饮马!”
这十里香客栈因为地处荒郊野外,平素人客不多,主要靠那些错过市集的镖车马队,在此饮马歇脚时候照顾一直清淡的生意。如今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桌椅擦得一尘不染,整坛烧刀子已经拍开泥封,砂锅里炖好的羊蝎子是老板娘的手艺,这香气与客栈里那位泼辣的风骚老板娘一样让人垂涎。只是这巨汉进了正门连唤三声,又从前坪搜到后厨,也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几只惊起的信鸽咕咕咕咕地作答。
巨汉一路来已经跑得口干舌燥,忍不得给自己先倒上一大海碗烧刀子灌入肚中压压燥气。
“十里香!好酒!”巨汉咂嘴赞道,这晋北小小客栈自酿家酒也是如此美味,晋北人家的精业传承果然名不虚传。
酒坛被巨汉挪动了,坛子底部这才飘出一张细细的纸条,被随后而至的白衣年轻人双指凌空夹住,只看纸质颜色就知道那张纸条是绑在锡环之中飞鸽送来的密件,笔迹潦草,那上面写着“截杀玉摧红,务必!”落笔是一个孟字。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笑道,“孟端阳始终还是看不开,又在这客栈玩得什么鬼?”
“孟大胡子小肚鸡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巨汉瓮声道,他反正肚子饿了,干脆从砂锅里抓出几只羊蝎子,味道确实香酥,也怪煮的时间过久,焖得太烂反而少了佐酒所需的筋道,他刚吃到第二只羊蝎子,竟然惹得一只麻灰色的信鸽飞来争食。
这信鸽本来不懂怕人,低头琢食时候,右足上锡环迎光一闪,白衣年轻人轻轻将信鸽托在手中,锡环之中又是一张纸条,这一次是熟悉的小篆字体:酒在桌上,人在马厩!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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