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怕什么来什么。
司徒药师身为宿将,在敌国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没有防备。
霸州城外,游骑暗哨不知道有多少。在女真营中炮响的一刻,敌军异动的情况第一时间送到了司徒药师的床前。他昨夜衣不卸甲,就担心女真人搞事。
司徒药师立刻起床,登上城楼眺望敌情,只见北方女真军队正在集结。数量铺天盖地,军阵中还有一队黑甲军。
“黑云军!”司徒药师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那是岳家军的老对手,女真战神完颜烈的部队!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除了十年前折在岳家军手上那次,黑云军出,无坚不摧,无城不破!
“传令兵!”司徒药师双手青筋暴起,“擂决胜鼓,准备死战!”
“八百里加急入京奏报,女真大军来犯!”
“传令霹雳营上城墙!”
“速派飞骑,去请童监军发兵救援。”
“通晓全城,动员全部厢军、民兵、征召十八岁以上青壮,多备滚木擂石。”
司徒药师指挥若定,口中命令如连珠炮一般发出。
“将军,动员全城兹事体大,末将观女真人不过是耀武耀威,不必如此紧张啊。”一个脑满肠肥的文官插嘴道。
司徒药师扭头一看,原来是蔡晶的族人蔡荣。这货是霸州通判,其蠢如猪,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嗯?”药师甩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蔡荣直接怂了。
要不是看在蔡晶的面子,司徒药师能杀了蔡荣祭旗。
“呜”
“呜”
苍凉的号角声回荡在旷野。
女真部队就在霸州守军的眼皮子底下摆开了阵势,女真诸部的旗帜不一,着装各有特色。有的身穿皮甲,有的全身用兽皮包裹。有些脚蹬马靴,有些穿着草鞋,还有些甚至光着毛绒绒的大脚板。
但是他们的发型高度一致,顶门全是秃瓣儿,只留额前和耳侧的头发,耳后各有一条小辫子,看着就像羚羊的双角。此时全都盯着霸州城的城墙,眼神如同掠食前的饿狼。
彪悍的女真战士队列中,间杂着十几架简易的云梯和冲车,为了瞒过霸州守军,这些都是昨夜临时拼装的。
数丈高的黑色大纛竖起,上头的图案是一只在乌云中穿梭的海东青,旗杆上还挂着三条黑色的狼尾。
女真阵中立刻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嚎。
“狼主,狼主!”
“嗷嗷!”
大纛之下,女真战神完颜烈头戴黑貂帽,骑着乌云罩雪千里驹,在几百名黑云军的护卫下缓缓前进。
所过之处,军队阵型如劈波斩浪般分开,战士们的情绪也越来越狂热。
两人高的牛皮巨鼓也被推到军阵之后。十几个萨满围绕着巨鼓状若疯癫地舞蹈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中军大纛,投向了战神完颜烈。
完颜烈抬起右手,用马鞭摇指霸州城头:“今晚在霸州城过夜,三日不封刀。阿鲁达,你先上。”
“吼!!”
十几个传令兵骑着骏马飞驰在阵中,传达完颜烈的命令。所过之处,女真战士的吼声震天。
“咚!咚!咚!”
阿鲁达是建州女真部落首领,他们生活在东北沿海苦寒之地,依然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此次南下的收获,关系着他们的族人是否能活着度过这个寒冬。
鼓响,阿鲁达率领三千先锋,扛着攻城梯,嚎叫着冲向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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