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呆坐了半晌，才从地上拿起那封密信。
父王还是像以前那样，从来不会私拆他的信件。
看着信封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赵昊不禁苦笑，不知道陆远那小子又捅了什么篓子。
上回陆远弄死了蔡晶的侄子，赵昊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给他擦干净屁股。
“哈？遇到海盗了？”赵昊哑然失笑，“屁大点事儿至于嘛。老子亲爹都要造反了！”
当他继续往下看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黑火药配方失窃！”
赵昊坐直了身体，一拳捶在地面上。大夏朝果然烂到根子里了，这种国之重器都有人敢泄露。
可是那又怎样呢，跟亲王造反比起来，这算得上什么？
不对！
赵昊一字一句地细看密信，信中提到那些海盗打劫了一艘走私商船才搞到配方。而那首商船，是从南往北行驶的。
北边是哪？女真！
赵昊顿时浑身冒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
女真灭辽以后，之所以没有即刻南下，是因为十年前在大夏边境吃了一个大败仗。十年以来，双方偶尔也有小规模的摩擦。
大夏朝仗着岳家军的余威以及坚城厉炮威慑了女真十年。女真虽然也从契丹人手里继承了火器部队，但是因为火药配方不对，火器的威力跟南朝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可如果真的有人把火药配方泄露给女真，那会怎么样？
如此重要的消息，又怎么会用海上偷渡这一种传递方式？女真人多半已经收到正确的配方了！
父王说过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那这件事是父王做的吗？一想到这种可能，赵昊浑身颤抖。
“不，不会的。他肯定只是利用女真人，不可能不防备。泄露火器的配方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父王啊父王，没有人能掌控一切。一着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想到这里，赵昊冲到大门处疯狂砸门：“来人呐！我要见父王！！”
然而偏殿之外，两个道童在默默扫地，对于赵昊的叫喊充耳不闻。
九月二十九傍晚，华灯初上。今晚看不到月亮，反倒使得天上的群星越发璀璨。
太湖之上，几十条张灯结彩的画舫游曳着，倒映在湖面的灯火与天上星交相辉映。而这些画舫的中央，则是一座由数十条平底船拼接成底座，有用竹木搭建的圆形舞台。
这舞台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做镜花水月。
辉煌的灯火映照的舞台犹如明月，看得画舫上的富商豪客如痴如醉。
汪阳和杜老板坐在一艘画舫上对饮。
汪阳摇头叹到：“老杜，陆太守这个人，真是叫人不服不行啊。这湖心月，旁人就算想得出来，也做不到。”
杜老板笑道：“是啊。要是一般人，也没法子坑到你汪大掌柜啊。是吧，东墅那一次，粮食那又一次。”
汪阳笑骂道：“骂人不揭短啊！咱跟着陆太守一起做丝绸生意，不也大发了一笔么。就是听说他任期将满。朝廷很快又会派新的太守来了。终于可以跟这个混蛋告别了。”
杜老板摇头道：“其实我倒希望他一直在苏州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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