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阵雷光闪现在天边,就像天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世界末日般那般恐怖。
狂风呼啸,昏天暗地。
和德睁开眼,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接通电话,一边将被子拉过头顶。
黑暗笼罩而来,同时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电话里只传出了一阵电流声和一道微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和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没有名字。
她轻啧一声,“陆时韵。”
对面小小地“嗯”了一声。
声音不似白日里波澜不惊,清冷疏淡,音色带着嘶哑而绵软的质感,闷声闷气的,莫名听出那么一点孩子气。
和德彻底没了困意,“实话说,你是不是怕打雷?”
对面又不说话了。
“你从哪搞的我的电话号码?”
对面还是不说话。
市中心,某处高级别墅。
整座别墅都没开灯,在黑暗中显现出孤寂而苍冷的轮廓,别墅内冷冰冰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人气。
二楼的卧室门紧闭着,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道孤独而修长的身影。
他双脚放在沙发上,看上去整个人蜷缩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只手机,手机屏幕的散发着冰冷而森然的蓝色荧光。
映着男子纤白的指尖,照耀出了某种通透脆弱的漂亮。
外面的闪电一阵一阵,偶尔的雷光照亮了男子黑夜里苍白的侧脸。
他微微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雷声中偶尔轻颤。
和德:“那我挂电话了。”
陆时韵缓缓睁开眼,“不要。”
和德得意地哼了声,“你又不说话,我怎么就不能挂电话了?”
“……”陆时韵还是不怎么想开口,但又怕她真的挂电话,就轻轻发出一点声音,表示自己还在。
“……嗯。”
和德:……
和德也不说话了。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陆时韵看着手机屏幕里她的名字,只有和德两个字,没有姓。
指尖在上面轻轻拂过。
心里那些压抑的情绪一寸寸的消散不见。
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
刚开始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就觉得有点不一样,后来在那个阴天的夜里,就像发烧的人要找退烧药一样,自然而然地就去寻找她的联系方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种缓解情绪的良药。
但也绝不仅是如此。
陆时韵缓和了许多,笨拙而生涩地发出声音,“你在做什么?”
他像个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盯着手机,期待着回应。
被子里,和德动了动眼皮,声音懒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
陆时韵缓缓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大床,从沙发上下来走了过去。
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嗯,我也是。”
“……”
两人不知不觉都睡了过去。
没多久,雷声就停了,这场雨还是没下起来。
乌云逐渐被风吹散,露出宁静干净的夜空,闪闪发亮的星辰与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那只从被子里滑出的手上。
陆时韵感觉到微凉的空气,将手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蜷缩起双腿。
睡梦中,脑袋依旧本能地靠近手机,贴近从手机里传出的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夜好眠。
清晨,和德醒来,看着手机屏幕上长达好几百分钟的通话。
“真行啊,话费不要钱?”
和德一把挂掉电话。
陆时韵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缓缓转醒,散了满眼的迷蒙,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脑袋边的手机。
上面显示一分钟前挂断的电话,那就是说,不是梦,他确实听到了话费两个字。
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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