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云辞别了郑姓少年,对他所为之事,自然是非常清楚,只是很可惜,这种事他暂时不可能插手其中。
对于郑家和曹大帅的恩恩怨怨,相较于这个幸存的年轻人,在得到了曹成章的记忆之后,魏子云自信比他更为了解那些是是非非。
对于其家的遭遇,也只能感慨一声不幸,至于帮助其恢复旧家业,这已不是魏子云所能办到的事了。
纵然此番真的斩了长鹤子,但伏丹派上下又不是没有其他高手,人家既定的大计不可能因为长鹤子一人的生死存亡而改变。
无非就是长鹤子本人将证先天大宗师,故而此番行事,皆以其一人为主,但并不代表身后再无支持。
就算魏子云肯帮助他,以郑家如今残余的力量,只怕一个杨县都不见的能搞定。
除了把一县百姓推上战车,别无其他好处。
况且,以此一县之力,能抵挡曹镇数万精兵?纵然以魏子云的武道修为,一旦陷入军阵之中,只怕一时半会也难脱身,落一个不讨好的结果。
更何况,曹大帅本身也是一尊紫府元神之境的大高手,麾下也不乏能人异士效力。
因此,一句话,已经没机会了。
数日之后,街上,行人寥寥。
“真是稀奇了,杨县居然还有道友这样一尊高手!”
一僧人盘坐道左,目露惊奇之色,看着手持长幡、装神弄鬼的魏子云,双手合十,连道数声佛号。
“稀奇,确实稀奇!”魏子云说话间,看着对方,也是惊奇不已,问道:“道友似乎并非本地人士吧,此番来这,所为何事?”
僧人闻言,却是淡淡点头回道:“贫僧自楚州游历而来,这番到此,却是为青山县一地数万百姓。”
“哦!”
魏子云闻声,不置可否,但还是问道:“保全青山县?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僧人闻言,缓缓点头说道:“原本是有的。”
看着魏子云,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又小声道了一声佛号,才说道:“贫僧从本县县令处得知,杨县这边日日练兵备武,又听闻曹帅麾下将士军纪……于是受人所托,来这边,恳请曹将军能免去入城后不必要的杀戮……不成想,这几日听说了道友的大名……”
“原来如此。”
魏子云点点头,如果是这事,还真有可能。
“另外……”
就见僧人迟疑道,看着魏子云便说道:“贫僧此来,除了这事之外,看到道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请道友注意。”
“何事?”
“贫僧日前得到一位朋友的消息,说是伏丹派长鹤子道长已经到了汝林城,想来过不了几天便要赶到梅郡,届时,不出意外,便是应在道友身上……”
“汝林,这么快!”
魏子云闻言,一阵吃惊,这汝林城乃是梅郡之北一座大城,靠近江州,本是商业繁华之所,但因着曹家需要北征金陵何、宋两大藩镇,因此那边早就断了大宗商贸往来,改为军事重镇。
如果到了那边,不说梅郡,就是杨县都能很快抵达了,有趣的是,汝林城最早乃是郑家的大本营,只是可惜,当年出事的时候,这边的官将选择了曹家,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后悔不。
“多谢道友相告。”
魏子云了然,想了想,还是说道:“道友不远辛苦,劝阻兵戈之事,贫道非常佩服,但刀兵之事,实非你我所能阻止,今日纵然没了曹成章,只怕还会再来一个别的什么章之类的……
况且,我看道友修行精湛,实在不易,需知,这道理是给人讲的,与畜生他是谈不通的!”
最后这话,魏子云完全是介于曹家上下的秉性而言的,得到曹成章记忆之后的他,极为了解曹镇上下用兵得手段。
像眼前这僧人手法,幼稚的很,只会触怒到曹家上下,只怕到时候,非但不会起到“止兵”的目的,反而有可能会带给当地百姓更多的灾难。
而且,有一句话,魏子云没说,这些年曹镇扩兵用兵非常之频繁,导致府库枯竭,前任郡守所积攒的财富已经花进军事这个无底洞七八成了。
因而,为保障军事用度,除了加征赋税和劳役之外,还有就是默许麾下官兵对征服地的屠杀抢掠。
为什么?
这事还是军师韩成夫建议的,主要有两个目的,一则补充军用,毕竟军事开支非常巨大,不论甲胄器械、衣服吃食,要保持数万藩兵精锐的用度,消耗何其可怕。
二则消灭地方抵抗,就是威慑潜在的叛乱分子,同时还能通过手段直接掠夺,补充军需,或者一旦军事上损失惨重,那么,通过屠城的方式,也能很快重新恢复士气。
尤其是这种有意的放纵之下,三大藩镇拉锯的地方,早就是尸骨遍地,人烟近无了。
而关键,为了尽快摆脱巨大的财政压力,就必须消灭其他藩镇,为了消灭这些藩镇,就需要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所以就需要主动发起攻击,而用兵消耗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附近周边,什么大户地主、寺院主持,都被苛以重税,为什么要盯上魏子云,也是坚信方外人家多积财富,其中尤其以僧侣为最。
他们可以奢侈到将黄金化为金粉,抄录经书,或粉刷佛像,劝信民募捐。
这还不算依附于方外之人的佃户、雇农,甚至方外之人本身还要修行,又涉及到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你说你没钱,谁信呢?
有一说一,魏子云祖传的道观虽说处于洛屿山深处,但这山中也是多良材奇珍,加上百姓开垦,也是自给自足,别看魏子云欠下大户不少银钱,但这山里头,可是富的很。
尤其是这山,名义上大半也是归拢在道观名下的,真要开了口子,还账真的很快。
也就是魏子云舍不得,毕竟,靠山吃山。
只是这些详细的话,魏子云就没必要告诉他了,但看僧人面上勉强挂着的笑容,估计也是猜到了。
临别之时,僧人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说道:“若是道友需要助拳,可知会贫僧一声,这几日,贫僧就在城外的破庙里暂住。”
魏子云闻言,当即摆摆手,谢绝了对方,这事他不想掺和太多人,毕竟,记忆之中,那长鹤子的霸道,可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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