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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酒神狂欢(中)

翌日傍晚,酒神狂欢开始了。

此时,匹克堡的外城和内城都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点着灯,不再吝啬那点灯油。城门大开,笔直的道路连接内外,走在道路上的男男女女,皆手执酒囊,身着清凉的夏装,在灯光的点缀下格外诱人。

乐队从主城内出发,敲打着乐器,有二十五名壮汉和二十五位淑女头戴象征和平的草环,嘴里唱着动人的旋律。他们唱的是酒神之章,歌词热情奔放,大胆露骨,叫人听了面红耳赤。

人们开始尽情地饮酒,酒水的芬芳洋溢在空气里。满大街都是摇摇晃晃的酒鬼,男人们在这种氛围里勾肩搭背,妇女们则一改往日羞怯的姿态,嘴里骂骂咧咧,表达着对生活的极度不满。

年轻人们最为快活,他们用美妙的身体在大街小巷里肆意奔跑,像傻子一样咯咯笑个不停。很快就有人在热烈的气氛里拥抱在一起,互相诉说着压抑正内心的爱意。

罗格站在窗口,手里端着酒杯,俯视着众生的疯狂。他的装束和昨日一样,唯一改变的就是心中的情感。他没有参与其中,却为世人的堕落之举感到无比陶醉。

罗格看到,费伦贼头贼脑地混在人群里。他戴了面具,哪里有姑娘就往哪里去。然后,赛格尼斯从一条巷子里钻了出来,巧妙地绕到费伦的身后,举起手里的木棒,对着费伦的脑袋就是一下。费伦倒在地上,当场被赛格尼斯拖走了。

周边的人对此似乎不为所动,仍旧进行着他们的狂欢。

罗格又看到,凯瑟琳依偎在罗恩的怀里,他们像情侣一样穿过人群,然后消失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

“这就是不受约束的人性。”

霍尔斯站在另一个窗口,他兴奋地打量着街道上的人群。靡靡之音叫他感到兴奋,于是他问罗格:“当真就不加入这场盛大的狂欢吗?我觉得你饮个痛快,很快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我不喜欢喝醉的感觉,昏昏沉沉。”

“哦?难道你不觉得一直保持清醒,是一种极大的痛苦吗?如果人们不喝醉,他们就会时不时地想起在战争里失去生命的同伴和亲人。这种痛苦会一直持续,直到变得真实无比。所以,抵抗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忘记!喝酒,然后忘记一切!”

霍尔斯高举酒囊,大口地畅饮起来。

“我喜欢清醒地感受痛苦。而且,我也不擅长忘记。”

准确来说,现在的罗格更擅长记忆。

“嗝!那你可倒霉了。如果一个人不擅长忘记,那么很快他就会被海一般的回忆吞没。”

不知为何,霍尔斯说出这番话时,罗格忽然感觉后背生寒。

“总之,我不加入。”

霍尔斯感觉醉意上来了。他扯掉华贵的上衣,在脑袋上挥舞。接着他一脚跨在窗台上,对着窗下的世界高声呐喊道:“那么暂时再见了,我的朋友!现在,我要忘记一切烦恼!明天,请到女人堆里去找我!”

霍尔斯将手里的衣服丢下,接着从窗户跳了出去。罗格看到他飞入人群里,像是一块石头丢进池塘里,激起了阵阵的浪花。

“是王子!”

“王子殿下!”

那些姑娘一样就认出霍尔斯的身份,朝着霍尔斯生出雪白如藕的胳膊。霍尔斯倒是没有迷失,他用最后的清醒喊道:“哪位姑娘拥有八块腹肌,那么她就将在今夜拥有我!”

罗格被霍尔斯的蠢样逗笑。

“王子呢!”

皮耶特在外面听到了动静火速冲进房间里。皮耶特看到,窗口如今就剩罗格一人了。

“他跳下去了。”

“该死!”

皮耶特助跑,接着像条笔直的剑鱼般,从窗口直射出去,追随霍尔斯的脚步。

“这些人。”

罗格不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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