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眼睛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显得明亮。
就像就像是发现了四十大盗那一山洞宝藏的阿里巴巴。
这一天,她在这家小店里呆了很多。
听着店主与来往的一些比较相熟的彩民的聊天,听着彩民之间的闲聊,也默默的计算着自她进入店内之后这家小店的营业额。
第二天是周日,安然照例去了图书馆,和吴泽荣一起还书,讨论,借书,看书。
只是这天,她走得有些早。
回来的路上,也没有顺路去花鸟市场的闲逛,而是再度绕路去了商业街拐角处的那家小彩票站。
周一放学之后,她又去了彩票站。
然后,周二,周三,周四
接下来的两周里,她一直在观察这家彩票站。
为不至于引起彩票站老板的警惕,安然有时也会走进去买一张,然后就窝在店内的角落里,默不做声的观察。
有时则站在店门附近,买些零食小吃,边吃边看。
大概是因为刚刚开张,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有一家彩票站。
或许是由于位置不太显眼,不特意拐到这里,就不太容易看到这家小彩票站的招牌。
又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彩票虽算不得新生事物,但是与十几年后的那种普及程度来说,还只能算是刚刚起步。
小店的生意不像暴雨时那样火暴,但却也是rn不断。
三b时就可以看到有人推门走进来照顾生意。
有的人是路过,有的人则专程而来。
虽说是两元一注,按这时的物价水平来说,不能算是贵,却也可以买一碗喷香的肉丝面了。
但是基本来买彩票的人,都不会像安然这样只买一张。
甚至有一次,她还遇到过一个中年男人,直接买砸了两千元钱的。
那人的打算大概是想多买多得,因此才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以期可以一下子得中大奖。
可惜,他只是中了若干五元十元的小奖,只收回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成分,生生赔了一千多元钱。
男人尽管极力隐忍,脸上带着强撑的笑意,大声的说着,“还行,总算还没全都打水漂”之类的话,但是那黯淡下来的目光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失望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因他出手的大方,而围在他身边看热闹的新老彩民们纷纷出言安慰着,议论着。
彩票站的老板也附和着,劝慰着。
安然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画了个统计的表格,每天拿出一小时,对彩票站的营业情况做出统计,并对购彩者的类型做出分析。
这样记录着,分析着,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职场故事。
一个岛上有一座有待开发的金矿,无数的淘金者都做着美丽的淘金梦,渡海而去。
却有一个聪明人,没有随着汹涌的人潮加入残酷的竞争,而只是花了点小钱在海上做起了摆渡的生意。
然而,每一个人淘金者想要过海淘金,却必须借助他的渡船。
淘金的人越多,摆渡人挣的钱都越多。
与未来不确定,也许马上就要坐拥金山金海,却也很可以在下一刻失去性命的淘金者相比,这个摆渡人虽得不到金山金海,却也财源滚滚,获利稳定。
更何况,此时的彩票销售还只是开始,虽说慢慢的彩票站越开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市场趋于饱和,其中的利润空间自然也就越来越稀薄。
不过,起码最近的几年还是可以小赚一笔。
而且,就算到了十几年后,想靠开彩票站发财是不太可能,但是,靠它安稳度日,小有盈余,却并不费力。
安然思前想后,怎么想怎么觉得开彩票站的营生适合自己的父母。
投入少。
在安然看来,商业街上的这处彩票站的位置并不算是很好。
要知道,彩票站选在繁华些的位置固然是好,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要看其客源是否充足。
商业街上来往的客流虽然很多。
但是真正的客户主要不是来这里逛街购物的人,而是长期坚持购彩的老彩民。
老彩民更乐意选在住所附近的彩票站来,方便,快捷,便于查看中奖信息,也便于与彩友们交流各种经验和信息。
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把去彩票站聊天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就像有些人喜欢泡茶馆,有些人喜欢呆在麻将社,这些老彩民们就喜欢泡在彩票站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着墙上的走势图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编织着自己的发财梦。
所以,她更倾向在老旧一些的居民聚居区附近租个临街的门面,也不用太大,能够放几张桌椅就成。
除了桌椅,再添置一台配置低端的电脑打彩票号就可以了。
不用装修,不要购置设备,成本低。
不需要技术。
这一项对安国庆和李彩凤夫妻来说,尤为重要,只需要学习一点基本的电脑操作,甚至比他们平时在工厂的工作还要简单得多。
也不需要舌灿莲花,连忽悠再骗。
不需要跟各个主管部分打那些纠结不清的交道。
正常经营,厚道做人再适合他们不过了,又轻松随意,再也不要用过去那样牺牲节假日,牺牲正常的作息时间,总是倒班,吃饭睡觉都没个正常的时间。
选定了出路和目标,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沉沉的压在安然心头的大石终于被移除,整个人都好像一下子轻飘得快要飞了起来。
以至于她一边接着写对彩票站的考察报告,各种统计数据,各种问题的解决办法一边想在自己的身上拴上一根绳,以免自己的轻快的像个氢汽球一样飞上天空。
虽然这样,她却还没有跟父母直接提出建议的打算。
据说厂子的领导班子每天都在开会,大会,小会,没完没了,已经连续开了一个来月,却仍没有一个人准确的消息。
大家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也是一变再变。
随着时间的拉长,人们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慢慢的平复下来,又开始隐隐的抱着些侥幸心理,想着也许这次的问题没有像传说的那样严重,也许就这么拖着拖着,问题就得到了解决,毕竟国家不能放手让这么大的老牌厂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下去。
虽然每天上班还是没有活可干,工资也不再全部发放,部分的拖欠着,但是大家心里也还是希望得过且得的对付下去。
安然知道父母的这种心理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彻底的改变的,让他们离开工作了多半辈子的工厂,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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