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姬这枚棋子算是钉死了,她其实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女神,在这个一切都是交易的混乱时代,光是如此的相貌,就足以注定她悲惨的命运。
她在雅典娜崛起之前,便已经是整个奥林匹斯最见识广博的宁芙仙女,可是和其他的改革派所不同的是,奈姬对神与人的未来持最悲观和最怀疑的态度,而加入改革派的唯一动力,便是因为雅典娜。
她是雅典娜崛起之路上最重要的人,也是获益最丰厚的人。她从一个可以熟练背诵所有关于权利、义务、自我、人民、神论、共和、愍主、宗教、进步等等这些词语,和整个奥林匹斯的智者进行雄辩的时候,却因为过早的接触到了在最底层,污秽的最角落之中的真实社会,对改革的未来失去了信心。她一开始和林溪云一样,在雅典娜崛起之前,她放任的用酒精麻痹自己。
她那时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的杯子满了。”
她在雅典娜的崛起之中换上了一种名为狂热的疾病,并发誓永远抛弃自己的未来。这种疾病绝非是一种思想、一种教条、更不是需要绘画在纸板上的艺术,或者是需要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的科学。
奈姬需要雅典娜,对改革与未来的怀疑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灵魂最深处,她需要一位领袖来飞给她看。而这个人,就是雅典娜,也只能是雅典娜。
这位最璀璨的女神从一开始就是要登临至尊之位的,她自爱、健康、智慧、坚定、正直、刚瞻、淳朴,这些性格让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渴求着雅典娜,她凭借自己生物的本能来极度憎恶肮脏的自己,却用同等的本能去仰慕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神。
她爱雅典娜,绝非是任何战友、情爱的感情,而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仰慕。但她也知道,自己早已经被这种扭曲的爱所控制,她那早已经超出柏拉图的崇拜与爱慕,必定是她最终堕入混沌的引线。
“你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了。”那天晚上,深夜,只有烛火在空荡荡的卧室里面摇晃。她的房间只有清水和面包,她也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招待她自己的命运。
林溪云没有看向她的眼睛,而是自顾自的用那一点点的火星来温暖自己的手背,眼中只有黑暗:“混沌插手的概率是三成,可一旦落入这三成,你的感情将成为将你推入深渊的毒药。你可以拒绝,这是你的权利。”
“可那样我要杀了你。”
“没错。”林溪云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似乎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
“事情真的会如此发展么?混乱?入侵?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萎靡的说:“还有战争,黑暗的,冰冷的,燃烧的战争。”
“战争从未改变。战争必定降临,而这一次,轮到你们的世界了。”
“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可以将你送到另一个宇宙,不过在那里只有更多的战争,更多的黑暗。”
“……我可以再见她一面么?”
“雅典娜足够聪明,只是你身上的衰败之气,就足以让她察觉端倪,这只会让我们微小的反抗失败。”林溪云的绝情一如他的平静,他拒绝了奈姬的要求。
“我可以留下一句话么?”她退而求其次,近乎于哀求的握住了林溪云的手。
“可以,但这句话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告诉雅典娜,决定权在于我。”
他退让了,这是个好消息。奈姬惨烈的笑笑,她张开口,一字一顿的说:“#¥%……%&”
“怎么回事?”在外界,正在检查这段记忆的狄安娜,完全没有听到,或者看到这句话究竟是什么。
她从这个神秘的仪器中退出来,再尝试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这句话的任何表达,前后都没有。
“你的丈夫是这个世界的人类领袖,他是这个宇宙谜团最多的人,你认为他会对自己的记忆和大脑没有任何措施么?”
哆啦考尔则已经用自己的机械大脑将这林溪云这短短一百五十年的记忆翻了好几遍,他这种古井无波的人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第一世的记忆被完全的封锁,我坚信只要我尝试触碰里面的任何东西,那阴郁的烈火就会将我的灵魂彻底烧干净。第二世的记忆也只有一多半,大量的事情,还有几个人被彻底的抹除,我曾听过,其中一人似乎是人类帝国的皇帝……”
“……他从不允许提起这个人,甚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便从不允许提起这个人,就连李景修也是一样。”
哆啦考尔谨慎的将仪器推开,走到手术台上,检查起林溪云的体征。
现在的林溪云,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看了,手术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绝境,他身上几乎所有的器官在敞开的一瞬间就开始不可避免的衰败,他的灵魂也在衰败之中缓缓的溃散,如果不是挂载了一位主神当做血包,他的这种大溃散会让他只剩下说遗言的时间。
“一号宇宙最伟大的灵能者,竟然不是一位永生者。”哆啦考尔再次感叹到:“他的灵魂甚至比凡人还要容易老化,我能够凭借手术药剂活十个千年,可他的灵能体质却连第一百五十年都坚持不下去。就算是换了神的器官也是一样。”
“他除了心和脑之外,已经都换过一遍了,按理说是可以的。”狄安娜真的要崩溃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奉献的完全能够登上二十四孝了,可还是无法逆转他的死亡。甚至就连复制他的大脑都做不到。
“我们究竟要利用他到什么地步。”狄安娜无助的问:“难道就不能放一个老人去死么?”
“二号宇宙的人类领袖已经在那个刑具之上煎熬了十个千年的时间,甚至于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混乱的灵魂之外,还有没有一个细胞活着。”哆啦考尔早已经放弃了生物的感情,他冷冷的说:“有人曾经看见过那张因为腐朽和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和你的丈夫比起来,他没有任何的幸运。”
“难道必须如此么?难道只能如此么?”
也只能如此。
贝利撒留考尔,机械教最神秘的大贤者,说出了他最重要的一段话:“你忘了他的遗言么?送他去黄金王座。”
“你早有准备?”
“当然。”哆啦考尔微微一笑:“我永远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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