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许奶奶下班回来不久,就知道了许向文挨打的事儿。一边和傅柳韶、许修平一起准备晚饭,她一边还和傅柳韶确认。
“你真打文文了?”
傅柳韶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在他看来,老师教导学生,徇私和不由分说的心软才是真正的害人。
“是啊,就打了三下手板。”
许奶奶是真稀罕许向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孩子可心。所以听了傅柳韶对打了许向文三下手板还丝毫不以为意的话,她不禁有点儿埋怨。
“文文是女孩子,和那俩皮糙肉厚的臭小子可不一样,你下次下手给我悠着点儿。”
这话,让傅柳韶和许修平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特别是傅柳韶,他和许奶奶的关系其实有点儿特殊:他家中大伯母,是许奶奶的大姐。不过他襁褓中丧母,自幼被大伯母抚养膝下,所以,来投奔许奶奶之前,他也是听家中大伯母讲述过有关许奶奶的往事的。在他的印象中,敢于为自己争取教育机会、甚至是高等教育机会的许奶奶,可不仅仅是出身不凡。如今,她又是镇的妇联主任,向来宣传的也是“女子能顶半边天”。这会儿说出这种话来,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想了想,他认真道,“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女孩儿的皮下脂肪比男孩儿要厚一些,因此,理论说,应该是女孩儿比男孩儿更抗揍才对。”
这话,让正看着许奶奶的许修平都惊呆了。转头看看一脸的淡定,好似在说“不用太崇拜我,我只是说了一个普通的真理”一般的傅柳韶,许修平默默的向着旁边挪了一步。
“女孩儿比男孩儿抗揍?”许奶奶哼笑了一声儿,转身从身后的墙摘下了挂在墙面钉子的擀面杖,“我看你比较抗揍!”
许奶奶一向自认性情平和,再加,傅柳韶不是亲侄子,她对他一向还是很客气的。眼下,他是真的气到她了。
眼见许奶奶的擀面杖要落下来,傅柳韶一个转身,就向着许修平的身后逃去。
一面跑,他还一面喊,“姑,亲姑,我说的是真的啊,您不能恼羞成怒,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许奶奶看着比她高了一头、身强体壮的傅柳韶,差点儿没顾形象叉起腰,“我今天就以大欺小了!你别躲,给我出来。”
傅柳韶躲在许修平的身后,怕许修平闪开,还从身后固定住了他的肩膀。
“我不出。”他坚定的说,“姑,您是亲姑,也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
“嘿!”许奶奶也是和傅柳韶不熟,竟然不知道这臭小子还有这样气人的一面。拿着擀面杖一扒拉许修平,“你给我闪开。”
许修平也想闪开,可问题是,他闪不开。
他说,“姑,您小心着点儿,别闪到您的腰。”
许奶奶如此“活泼”,他也是从没见过。不过,他还没忘记,他和傅柳韶之所以悄悄从乡下跑到镇来,正是因为许奶奶之前摔的那一下,可能伤到了腰。
三人绕着圈儿,没注意到厨房里的吵闹,早惊动了正在正房里写作业的三个小家伙。傅柳韶一嗓子嚷出来,三个小家伙顿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扔下手中的铅笔,就往椅子往下走。许晋生还特别友爱,看许向文从椅子往下爬有点儿费劲儿,还腿快的跑过去先将她从椅子抱了下来,然后才拉着她的手,一起跑到了窗前偷看。
只见厨房的门开着,门里窗里都向外散发着袅袅的烟气。许修平面带浅笑,站在闪着火光的灶前,被傅柳韶推来搡去的应对举着擀面杖的许奶奶;傅柳韶看似慌乱的躲在许修平的身后,但仔细看他脸的表情,分明是在逗许奶奶玩呢。
再看许奶奶,根本也不是真的要打傅柳韶。她虽然高举着擀面杖,但根本没有落下去的意思。
许家的厨房,是临时搭建在作为正房的一旁的角房里的。面积不大,甚至有些逼仄,但许向文却无比羡慕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在许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许晋生站在她的旁边,奸计得逞一般的嘿嘿乐出了声儿;就连稳重的傅新尧,都忍不住的嘴角翘,眉眼之间都流露出了笑意。
厨房里,许修平没注意到正房这边的动静儿。但他看出来了,许奶奶对许向文是真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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