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试试,这片虚妄不只是我的怀旧啊……”老人的声音颤了颤,“也是玄炭的执念。”
“好,响钟。”
女子举起秀气的拳头,轻飘飘的往铜钟敲去。
拳头激起的压力让脚下浩大的天河停止了,像是敲在时间的罅隙上,于是万物皆止。
“不行!”十四道稚气的声音没有停止,传到女子的耳中。
是稚气,因为他们在女子的眼中只算是小小孩;可喊出来时,他们壮怀激烈气比天高。
“不行!这个钟,由我们来响。”
女子的拳头自然不会因为几个孩子的声音停下,但靠近的最后,女子的拳头展开,手掌轻轻摸了摸铜钟,揩掉几点绿锈。
“先生怎么停下了?”老人带着疑惑,身形缓缓消失在天亭中。
“只是觉得他们有些不一样。”女子低低的说,“或者说让玄炭有些不一样。”
没有人听到她的低语,她垂首去看天河岸边十四个举剑的孩子。
“收了……”
徐诚之沉重且颤抖着声音,像是肩上压着两座山峰,远没有之前的从容。
他知道十四个孩子的剑对眼前的女子来说,只是路边的十四根野草——随手可折。
没有对他们的举动有任何在意,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女子开门见山:“响钟不会成功的,这只是昭帝的玩笑。”
昭帝,大周皇帝白春和。
女子看了眼祝湘,心思微动,应当是鬼域中祝凌夫妇之女。
眼神又移到另一旁,疑惑地凝聚在李鱼身上,最后摇摇头:“那个女孩带你们进来,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带你们出去。”
“有薛将军与家师。”徐诚之和白子安齐声道。
“还是不能。”女子说,“要出去我带你们走,否则就要等七十年了。千年之中,每七十年,玄炭会久坐岸边,长思响钟与否。”
“那就等七十年。”十四人同时说。
“一千年来玄炭没有响过一次钟,长思后喟叹而离。上一次响钟的是我,带走除了玄炭外的所有游魂,此间大地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她想了想,“不多了。”
女子不是吹擂,而是谦虚。
沉默……
十四个孩子终究是沉默了。
他们还年轻,还不想一年又一年的困在这里,直到老去,死去。
于是女子的眸子中不经意的埋怨他们没看到。她是想到了昭帝那个嘻嘻哈哈的狡猾男人,多亏苏后的辅佐才没有引得朝政大乱。
那个男人之所以丢出响钟这样的难题,是知道玄机请求她来送走天人最后的执念吧?所以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就算有孩子来到了这里,也不必担心无法离开。
想到这里,女子忽然有些气恼,但神色依然平静,只淡淡丢下五个字:“想太久,走了。”
女子消失在了天河尽头。
“别走啊别走啊!”
“我早就想好了就是没人开口不好意思开口!”
“我不该装比!”
“不比试了不响钟了!”
“我不要在这里老死!我还年轻!还有很多钱没花完!”
“我不要在这里陪一个煤球老死啊!”
“我不!”
李鱼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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