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能是眼前这个形象啊！
几人都看呆了。
“这真是院长说的天人‘玄叹’吗？”白子安看着拄破木拐杖的老人，不敢相信。
“先不说这个，就算他是，也该耳聋眼花、老年痴呆，对我们毫无帮助了吧？”李鱼捂脸，有些绝望。
破茅庐的背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壁，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一道在中途截断的山阶。
这段山阶的尽头是白茫茫的一片，那里就是密境的入口了。
可几乎没有人敢进去，进去的人会发生离奇的事，死去或者疯掉的都有，出来后成了痴傻的人，整日说些千年百年神鬼妖仙的话。
老人拄着拐杖，望了眼山壁上的云雾，走到泥土的沟渠边捧山泉水喝，解了渴后就去摘野生穗子吃，用仅剩的几颗牙去磨去嚼，脸上带着笑。
郁郁的苦笑。没来由的，李鱼这样想。
“前些日子也有你们这般打扮的人来这里找玄老人。”
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循声回望是一个穿绸缎镶金牙、腆着肚子的男人。
富态的男人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提着鸟笼，吹着口哨逗乐。
“想来也是来参加比试的学院吧。”李鱼凑上前去盯着鸟看，“碧眼金丝的鸟，是北方山岭中珍稀的东西，传言一线金丝能通九幽八方，一颗碧眼能堪幽冥鬼魅。”
“哟呵？”男人声调拉高，挑挑眉，“好眼力！”
男人有些得意洋洋，炫耀起来：“这只碧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为的就是能带着它走一趟密境，商人嘛，天生就是想要好东西！”他倏然间有些苦涩。
“结果呢？”李鱼问。
“结果是只懒鸟，没用，连老鼠也不会抓，没用的花瓶子！”男人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去逗那只鸟。
碧鸟跳跃在笼中，从尾羽连贯到嘴喙的金线在羽毛中若隐若现。
“这是养育的问题。”李鱼伸手逗了逗鸟，抬头，“我家也养过这种鸟，十来只吧。”
“开始也像这样富养，后来问了宫里有名的饲鸟师父，说要野养。只有野养在天地间的碧眼金丝鸟，才会有透亮九幽八方的眼睛。而要让人看到死去的人，一千只里这样的鸟，能不能有一只也说不准。”
男人惊了惊神色：“十来只？”
李鱼点头：“十九只吧，小钱。”
“小钱？”男人瞠目结舌，“本来我是炫耀，结果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你家养这么多金丝鸟做什么？”他又问。
“想见一见很久没见的人。”李鱼轻声说，想到其实老妈她也喜欢漂亮的鸟儿，好吧老妈是爱一切的东西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交个朋友，我姓元名野，叫我老元。”老元笑着弯腰伸手，并不因为李鱼是个孩子而怠慢。
李鱼伸出手，立马换上一副熟练且世俗的笑容：“叫我小鱼，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哈。”
“这就熟了？这也行？”禹灵学院六人汗颜，觉得在某些方面，李鱼可以做他们的老师了。
“元大哥，这个老人你认识？”李鱼笑呵呵的，称兄道弟。
“认识，这座城里没有人不认识他。”元野点点头，“玄叹嘛，是这座城中的最后一个天人。天人你们知道吧？就是来自天界。”
“城里的最后一个天人？”七人疑惑。
“嗯，”元野点点头，掰着手指数，“一代、两代、三代、四代……太久远了。这一代，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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