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妖精血还有这种说法。”
夏正阳念叨一句，又涨了新知识。
如何获得精血，夏正阳刚刚也有问到。
一是生抢，在诡妖活着的时候，划开眉心，滴落的第七滴血，就是精血。
必须是活着前提下，死掉的诡妖，精血没有任何作用。
二是主动给，但几乎不会有诡妖做这种事，失去精血，往往会导致已经掌握的术溃散，品等极速跌落。
即使一年半载后，重新孕育出新的精血，掉落的品等也不会回来，需要重新修行。
更重要的是，伤到的本源几乎无法修复，修行速度以及上限，大打折扣。
夏正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去会一会钉焚。
顺便见识见识灵宝是什么样，开阔一下眼界。
随着他品等提高，接触到的层次提升，明白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刚走两步，夏正阳停了下来。
钉焚品等实力相较捍啸是低，但却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这样过去可能会有麻烦。
不如用飞弹，直接轰。
现在不在钉焚阵术范围内，钉焚一时半会不会知道这里情况，不会轻易离开准备好的阵术。
感官中的血绸带也很好说明这一点。
时间是有的。
一个多小时，夏正阳凝聚五颗飞弹，加上最开始的一颗，一共六颗。
“差不多了，这六颗下去，能轰死也就能轰死，轰不死再多也够呛。”
夏正阳念叨一句，一挥手，六颗超究极死神飞弹消失。
使用捍啸皮套，先稳住钉焚。
那家伙目的是捍啸的精血，知道捍啸死亡，没有精血盼头，弄不好会溜，目前，飞弹没有追踪功能，所以，钉焚最好能不要移动。
“捍啸，术士呢？”
一走进钉焚阵术范围，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死了。”
夏正阳吐出两个字，不理会脚底的印记，快速前进。
“好，你同族呢？是不是在搞什么阴谋，你这么做，我是不会现身的。”
声音再次传来，夏正阳没有理会。
钉焚也没有在说话。
不多会，夏正阳回到最开始击杀断蛰的山头，调整方位，刚好能看到对面山头鲜血追猎血滴所在的位置。
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拿出步枪，用瞄准镜看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一颗正常无比的树立在那里。
“搞不懂，先来一下再说。”
红色的超究极死神飞弹出现在肩膀右上方。
夏正阳盯着目标，右胳膊抬起平伸，食指指向前方。
“走你。”
飞弹屁股后面突然开始冒出赤红色火焰，感官中，和火箭发射时的差不多。
不过，夏正阳没感觉到一丝炙热。
接着弹射起步。
“咻~”
一声过后，飞弹出现在百米开外，速度其快无比，直线射向目标位置。
“咚~”
“砰~”
飞弹在预定位置成功爆炸，视线中竟然升起一朵蘑菇云。
夏正阳在这里，都能感觉到震动。
“再来两颗，炸不死就当放烟花了。”
“咻~咻~”
两颗飞弹一前一后，呈直线飞出。
“砰~”
“砰~”
第一朵蘑菇云还未完全成型，第二颗又爆炸
“卧槽，比用拳头都爽。”
夏正阳嘀咕一句，端起步枪，开始查看对面山头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三颗飞弹共同努力下，对面山头似乎被削掉一块。
所有爆炸范围内的东西，全部毁于一旦，成了不毛之地。
黑乎乎的大坑没有四十米，也差不多。
这时，一阵挂过，把爆炸产生的最后烟雾吹散。
夏正阳从瞄准镜里，看到一头诡妖灵魂，漂浮在爆炸正中心。
“成了。”
夏正阳乐一声，收起步枪，褪掉皮套，开始往对面跑。
在小莫快跑的帮助下，很快抵达。
“这威力，绝了。”
同一个大坑，近处看和远处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走进坑里，指挥灯笼，收起还在保质期的灵魂。
意识马上进去，收拾一番，成功确认，灵魂就是钉焚。
随后，意识退出，收起灯笼。
夏正阳开始四处看，很快发现源核。
估计钉焚整个身体都被炸没了，只剩下源核和灵魂。
弯腰捡起，是一颗七级差的。
“灵宝呢？”
夏正阳抓着源核，再次开始寻找。
不到三分钟，眼神一亮，小跑几步，蹲下。
黑乎乎的地面，有一点亮莹莹的粉红色。
夏正阳用手轻轻划拉，很快，一个量角尺般的半圆花瓣完整出现。
用拇指食指捏起来，很漂亮，粉白粉白的，晶莹剔透，有流光闪过。
“很抗造啊，竟然没被毁掉。”
夏正阳念叨一句。
想见识灵宝归想见识，但不可能为了它，就手下留情，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天然术引？怎么用？”
花瓣灵宝的作用是帮助诡妖融合精血，所以没有存在价值，根本不应该出现才对。
意识进入灯笼，询问过后，退出。
按照诡妖钉焚的说法，花瓣灵宝目前出于休眠状态。
灌输源力可以激活。
如果只灌输一点点，灵宝无法一气呵成激活，就会崩溃散乱，只能起到术引作用。
反之，持续不断灌输源力，灵宝所附带的术，便能完全施展。
所以，夏正阳就将一丁点源气灌输到花瓣中。
很快，花瓣似乎在痛苦，不断蜷缩舒张，最后，一条条术理射出。
面板上的进度开始跳动。
从0%开始，最后停在15%。
“组成一个术的术理能提供15%，应该算不错？”
“但灵宝这么稀缺，只提供15%又感觉有点少。”
夏正阳摸着下巴，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反正进度有的涨就行。
接着用掉捍啸同族剩下的一颗的八级良，以及钉焚的七级差源核，进度跳到29%。
“还行，这一趟没白来。”
“提了一等，涨了见识，杀了诡妖。”
夏正阳伸个懒腰，出山。
一路无话，走出沁治山时，是上午时分，顺着小路走十多分钟，还有一半路程就能并到大道时，前方突然跳出三个人，挡住去路，背后也有两人，在阻拦后路。
“夏正阳，我们等你很久了！”
为首的一人往前走一步，死死盯着。
“等我？”
夏正阳发动识别术，前后各扫一眼。
五人中，刚刚说话的徐毅修品等最高，八品三等。
最低的刘金阳八品八等。
“就是你的死期！”
徐毅修面露狠色，其他四人也全部咬牙切齿。
夏正阳眉头皱皱，自打从白沙城出来，他没记得有的罪过谁。
这五个人来的，确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至于怕是肯定不怕，这种实力品等的，再来五个，夏正阳也不慌。
“看你们样子，我们之间有大仇？”夏正阳好奇问道。
“你少他吗的装蒜。”徐毅修大骂一声：“王老爷他们前脚遭遇不幸，后脚你就成为督郡使，你什么都没做，鬼都不信。”
“可怜王老爷一家义薄云天，处处积善，不想最终还是被你们这些走狗所害。”
徐毅修悲痛欲绝，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夏正阳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王老爷，天风府王家？”
夏正阳想起来，他从适者会返回，抵达天风城，还在被夷为平地的王家前停留过一会。
“王老爷死了，我们兄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替他报仇，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徐毅修的话，在其他四人中引起强烈反响。
“杀了夏正阳这个走狗！”
“替王爷一家报仇。”
“今天我倒要看看，侯爵的脑袋是不是比别人的硬。”
“……”
徐毅修伸手一指。
“别废话，杀了他！”
“垃圾。”
夏正阳收起步枪。
地上多出五具尸体，三个是眉心中弹，两个则是后脑。
收起五人灵魂，夏正阳看眼面板，进度增长3%，达到32%。
继续赶路，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五匹马。
骑着一匹，拉着四匹，往祥鸿城赶去。
“世家门阀的问题，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严重啊。”
夏正阳骑着马心里犯嘀咕。
天风城王家死的死，抓的抓，再无死灰复燃可能。
但还有人主动为他们报仇，显然之前王家把人心笼络的很到位。
夏正阳能看的出来，刚才五人是发自内心的憎恨他。
杀五人轻松，是因为夏正阳的品等高，徐毅修五人实力不低，全部都在八品，白沙城现任城主彭世雄都不一定有徐毅修品等高。
王家只是在天风府数得上号的家族而已，比王家还要强的那些家族，会到什么程度？
下午，夏正阳抵达祥鸿城，在路上刚好碰到巡查监监首栾新杰。
栾新杰看到夏正阳也是一愣，随后赶忙走近，行礼。
“夏大人。”
“栾监首你好，沁治山的诡妖全部解决完了，你们可以放心。”
本来回到督安司后，督安司会把情况反馈给祥鸿城，现在既然碰到，夏正阳随口告一下也不耽误事。
“多谢夏大人。”
栾新杰再次行礼，如果几头诡妖离开沁治山，跑到祥鸿城地界，他们巡查监明知不敌也需要履行职责，到时候什么情况，说不好。
“没事，我先走了。”
夏正阳点点头，骑着马走到联络点。
敲开门，老头马云飞行礼。
“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指着马匹说完，夏正阳离开。
马云飞看着夏正阳背影，感叹一声：“不愧是督郡使，拿一匹还五匹。”
半个小时后，夏正阳出现在永宁街七号，去一趟办公厅堂，潘万钧不在。
“夏督郡使。”
“恩，你好。”
“夏督郡使好。”
“恩。”
“……”
一声声夏督郡使中，夏正阳回到房间。
“看看你们怎么笼络人心的！”
召出灯笼，夏正阳意识进入。
很快，搞明白了。
关键就两个字，术引。
不是源核术引，不是天然术引，而是那种信封术引。
听几个灵魂描述，王家给他们的信封术引，和夏正阳之前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的一模一样。
五人中的徐毅修，一共从王家获取过二十多个，其他四个数量也在十个以上。
这让夏正阳很难接受。
前前后后，算上二圣临朝时，赏赐的那枚帮他敲开术士大门的术引，夏正阳获取的信封术引没超过十个。
“究竟是什么情况？”
夏正阳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是潘万钧。
“司长，请进。”夏正阳让开门口。
“阿阳，辛苦，怎样，还顺利吗？”潘万钧进来，坐到椅子上。
“恩。”夏正阳点点头，给潘万钧倒杯水，“情况是这样的，……”
“还真有灵宝。”潘万钧感叹完，接着说道：“不然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在山里钻着，不出来害人。”
“恩。”夏正阳点点头。
“阿阳，你受伤了吗？”
潘万钧看夏正阳兴致不高，十分关心。
“没有，它们还威胁不到我。”夏正阳摆摆手。
“也是。”潘万钧很赞同，接着又问道：“那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我从沁治山出来，遇到几个要杀我的人，和天风城王家有关，被我轻松解决。”
“只是，我听说，王家给过他们很多信封术引，对他们有恩。”夏正阳开口说道。
“阿阳，你是不是对大唐里的这些家族世家没什么了解？”潘万钧问道。
夏正阳点头，他确实不明白，这个大唐，无论高低贵贱，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术士，并不会出现因为会读书识字而把持朝政的大族。
“唉~”
潘万钧叹口气，表情凝重起来。
“在帝国里，这些家族门阀，就是一颗颗毒瘤，一头头肥猪。”
“但，割不得，杀不得。”
潘万钧脸色阴沉，直接抛出结论。
听到，夏正阳没有着急插话，静静等待着下文。
“天然术引、源核术引就不说了，信封术引，其实是制作出来的。”
潘万钧开始切入话题，不过这点夏正阳知道。
“制作出来的源核术引，有相当一部分流入帝国世家门阀中，成为他们保持强盛的关键。”
“那么多的术引，让他们即使不猎杀诡妖，都能支撑品等提升。”
潘万钧叹口气，端起茶杯喝口水。
“为什么要给他们？”夏正阳的问题脱口而出。
“不给不行。”潘万钧咬牙切齿，“因为他们会反。”
“阿阳，你想想，本来你可以天天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能有充足术引使用，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没这种好事，以后你得自己去杀诡妖，取源核，一个锦衣玉食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乞丐，你能接受吗？”
“大唐上上下下，吃这份“利益”的家族，多如牛毛，他们的力量很强，非常强。”
“谁要是动他们的利益，他们会异常团结的拼命。”
“帝国，想要铲除他们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但没有办法进行，因为外面有诡妖。”
“诡妖在侧，我们内部要是先乱起来，后果会怎样，没人敢想。”
“所以，就造成目前这种局面。”
潘万钧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我们不敢掀桌子？他们就敢？一旦帝国出事，谁也逃不掉，诡妖可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术士，它们就不会放过。”夏正阳眯着眼睛。
潘万钧第一次听到掀桌子这个词，稍微一琢磨，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理是这么个理，但谁敢赌？何况，历史上，世家门阀们，真的掀过桌子。”
“难道……”夏正阳精神一振。
“阿阳，慎言。”潘万钧摇摇头。
夏正阳沉默。
在这场博弈中，谁为大局着想，谁不利。
再加上世家们有前科，显然大唐帝国处在下风。
“不过他们也只想保住固有术引份额，不敢伸手拿更多，怕帝国真的忍无可忍。”
“只是，他们拿在手中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多到他们拿出术引供养门客，结交官员，笼络人心，壮大实力，让他们的处境更安全。”
“三种术引中，天然术引不谈，相较源核，信封术引效果稍好一点点，又不用冒风险杀诡妖，很多人是愿意接受世家的“善意”。”
“阿阳，这次适者会事件，就是很好的证明。”
潘万钧打破沉默，又阐述一个事实。
“既然他们已经有足够术引，慢慢来就是，为什么还要冒风险追求相同源核？”夏正阳产生一个新的疑惑。
潘万钧没有考虑，直接开口。
“因为他们也会自我更替，一些享受术引却不能增强“世家”这个集体实力的家族，会被无情抛弃。”
“你记不记得韩家城那个联系英红山诡妖，准备里应外合的石家？”
夏正阳点点头：“想起来了，后来听说是因为两家子弟争风吃醋导致的石家背叛。”
“真实原因是石家被世家集团抛弃，为防止弃子记恨在心反咬一口，他们总会消除后患，石家也算是走投无路。”
“你知道的那个原因是给大伙听得，帝国里有个处理不掉的毒瘤，被所有人知道也不好。”
夏正阳恍然大悟，不过当时没觉的原因不正常。
潘万钧喝口水，接着说道。
“清除掉队的，世家门阀会寻找新鲜血液，填补空缺，这样才能长久保持实力，保证他们在和帝国的博弈中，维持现状，不落下风，甚至更进一步。”
“很高明的办法，那些眼红的，想取而代之的，甚至对他们深恶痛绝的，到后来，总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潘万钧说到这，无奈笑笑。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荒谬。”
“诡妖，竟然成了他们的护身符。”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完全消灭诡妖时，他们会挡在诡妖前面。”
“毕竟，诡妖威胁消失、变小时，下一个挨刀的就是他们。”
夏正阳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他现在明白，每次任务获得的奖励那么少，有世家门阀的功劳。
这就很讨厌了。
要不然说不定现在已经六品了。
“差点忘了，阿阳，这个给你，虽然寒酸，但也得意思一下。”
潘万钧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七级差信封术引，推到夏正阳面前。
夏正阳笑笑，收起。
知道家族门阀的事情后，感觉有奖励拿，就应该偷着乐了。
“关于家族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需要你蛰伏起来，不要出现在视线中。”
“隐藏在暗中，等到需要时，完成致命一击。”
夏正阳点点头：“我这就离开，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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