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朗的神情带上了些许的压抑，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却柔软不了他带着些许僵硬的脸色。
“我父亲的性格太过于自我散漫，他不适合军队那种氛围严谨的地方。我父亲曾经多次和爷爷表达过自己想要成为一名机械师而不是军人，可惜我爷爷不允许。”
“最后，他上战场了，为了家族，在那之前，他把红枫送给了我。”
闵欣瑶第一次看到程明朗的脸上露出似笑似哭的神情，他的声音之中也带着些许的颤抖。
“可是还没有一年，他在驾驶一架飞行器的时候被陨石击落，那个时候，我才四岁。”
程明朗的神色越来越不寻常，他双手掩面，语气压抑地说道：“他为家族付出了生命，可是在我的精神天赋被检测出来之后，整个程家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再记得他所做的一切。”
闵欣瑶一语不发，她想要安慰，可是看程明朗的模样，似乎她再多说一句，他都没有办法承受一样。
“我听从他们的教导，日复一日地训练，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们说的给家族争取荣光，我只是想让我父亲留给我的机甲不要被埋没。”
程明朗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闵欣瑶察觉到他复杂的心情，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就坐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宣泄心中的情绪。
程明朗突然直直地看向闵欣瑶，开口说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承受这些压力？”
闵欣瑶双手托着下巴，深潭似的双眼清澈见底，程明朗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面孔倒影在她的眼睛里。
少女清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为了守护我的家族，守护所有我在意的人。”
闵欣瑶看着程明朗，神色认真：“飞羽，原本是家族倾尽财力为爷爷量身定制的机甲，可是后来爷爷受了伤，他坚持要把飞羽留给我。”
“这些年的训练，我虽然辛苦，但爷爷也为我付出了很多。那时起，我便发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的家族而不惜一切。”
闵欣瑶轻轻握住程明朗的手，他的身体一颤，然后便不由自主地被少女脸上宣誓一般的神情吸引住了。
看着少女在火光下的侧脸，程明朗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出口的却是：“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让你先睡，我守夜。”
闵欣瑶并不在意，微微一笑，说道：“那就麻烦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来守。”
程明朗嘟囔着说道：“听你的。”
一直到对方的呼吸趋于平静绵长，程明朗才敢放缓呼吸，转头细细打量。
闵欣瑶背对着程明朗侧身靠在她的背包上睡觉，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部和一个后脑勺。
程明朗双手垫在脑后，过了好一会才把眼睛移开，看着身边一堆跳动的火焰，眼神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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