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晏家三胞胎马上就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想到了那天晚上一起揍的晏初。
晏誉瑾最快冷静下来,他们爹爹到达燕都之后,最怕被威胁到名声地位的就是晏初,不管有没有认出当时揍人的就是他们晏家三兄弟,晏初都是绑匪的头号人选。
徐熙听完他们三个的交代,觉得这事靠谱。
虽然晏初现在的身份和他们相比简直云泥之别,侯爷之子与寻常百姓本就不在一个起点上,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招惹安安静静过自己日子的晏修。但也许晏初他就是有点恶趣味呢?
借由自己的身份对当初胜过自己千万分的人搓圆捏扁,不是很快活的事?
所以,这事靠谱。
……
晏修直接从小门被带进了光明侯府,押着他的几个侍卫有几个是昔日侍候过他的。受过他恩惠,此时奉命行事,只管低着头,不敢看晏修。
晏修对此倒是淡然,六年时光变化很大,花开又败,光明侯府的一草一木,甚至亭台楼阁都不似当年光景,又何况是人?
再者,他们都是听上位者的话办事,不能怪他们。
侍卫带着人拐进雕花隔断,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子前,这是他当年的书房,可如今已经久未收拾,成了光明候府荒废的一处。
“得罪了。”
侍卫将晏修带进房中,转身便从外头落了锁,屋子内昏暗,书架上落满了灰尘。
这是他少年时在光明侯府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难免有些感慨。
“人呢?”
“回世子,锁里面了,恭候您的大驾呢。”
屋外传来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刚锁上的门又被打开,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门被打开了。
晏修看向来人,瘦长身形,眼下青黑一片,余外皮肤白皙,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眉眼间像及了光明侯夫人,看第二眼时有些光明侯的余韵。
这就是光明侯正经的少主子,这种血脉牵连永远是旁人无法取代的。
晏修从来没有见过晏初,六年之后倒是因为这种原因强行碰面。
晏修不想出声,他相知道晏初究竟想做什么。
看着这个取代了自己前二十年的人,晏初有些嫉妒,面容俊美,鼻梁高挺,最主要是那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是自己不曾拥有的。
晏初心中暗恨,如果他也从小便被富养,而不是吃不起饭上不了好的私塾,如今也不会说什么都被燕都那群富家公子处处看不起。
都怪晏修,都怪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听说你手脚都已经医治好了?真是命大,不过呢,本世子还是觉得你瘫着比较好。你本来应该是贱命,只是夺走了本世子二十年的时光,得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如今才能有那个能力考科举。
所以连你的脑子都是因为借代了本世子之后才有的,也应该还回来。你就应当做一个乡下粗野的汉子,甚至于游手好闲,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最后孤苦而死,那才是你的人生。”
晏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如果身份没有互换,你所说的就是你以后应当过的日子吧,可惜我不是你,从不会不学无术解决问题从不会不靠脑子。”
“贱民!”晏初抽出旁边侍卫的配剑,架在晏修脖子上,怒道:“谁准许你见到本世子还不下跪的?!”
“我是乡试第一,是由官帖记录在案的举人,见五品以下官员可免跪。你一无官职,二这是一个空头世子,并没有让我下跪的资格。再者,方才跟着你的侍卫之中我有几张熟面孔,你恐怕是被光明侯看制了吧,虽然不知道你前头做了什么蠢事,但是当街掳走举人,若是传了出去,光明侯对你恐怕就不止是训斥那么简单了。”
听到晏修提到光明侯,晏初心中有些瑟缩,闪过一丝犹豫,手中的剑往里收了收,晏修只觉得颈间一阵刺痛,粘腻的鲜血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你以为你还是他儿子么?你信不信,就算今日在这我把你活活打死,他听到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才是他的儿子!就算我杀了人,他也会帮我掩盖罪行!”
鲜红的血迹印红了晏初的瞳孔,他变得有些激动,手上的剑一动一摆,脖子上的伤口又多增添了几道,幸好都不深。
晏修面无表情,道:“你可能不太了解他,光明侯杀伐果断,为人刚正不阿,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大义灭亲。就你这样的,若不是对你有几分愧疚,否则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我自小由他亲自教导,文学武功,无一落下,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继承人,可是一旦事情暴露,你看他是否有半点顾念二十几年的父子亲情?
你这样的,除了让他丢面子,也不过只是一个血缘优势,可侯府毕竟已经有了另一条血脉——你的儿子,你说你再犯错,他还会再放任你不管?”
“你胡说!我杀了你!”
……
徐熙破门而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副场景,疯狂的晏初,鲜血浸满了前衣脸色苍白的晏修。
“你是徐姑娘,你……”
晏初看到徐熙之后神色一愣,脸上的疯狂被迷茫慢慢取代,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脑一阵眩晕,随后直直倒在地上。
从手上脱落的剑在摔落地面之前,因为姿势的原因,从肩膀落下胯骨,由于这是把重工制作的坠满宝石的剑,很有重量,重力作用,在晏修腰间狠狠划了一刀。
这运起,简直没谁了。
晏修闷哼一声,捂住鲜血滚动的腰间,直接倒在了徐熙身上。
晏誉瑾和谦谦对视了一眼,谦谦默默解决掉一个侍卫,有点没眼看。
他是学武的,熟悉每种武器的重量,以及用什么刀刃以什么角度砍入受伤程度最深,也知道哪个地方看着出血大,实际上并不严重。
在他眼里,爹爹就是借机会朝熙熙撒娇而已,而这种手段,他从小到大在侦侦那边看过无数遍。
自己英明严肃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简直大出他的意料。
徐熙扶住晏修,神色有些担忧,她是学医的,当然看得出来病情深重。但是有些伤不能看表面,方才晏初举止疯狂,不知道他们进来之前是如何虐待晏修的。
又看晏修神色苍白,徐熙担心他伤在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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