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抱着被子出去,今日又乖乖抱着被子回来。
徐熙躺在床榻上,手肘屈起撑着半边脸,静静欣赏着晏修此时此刻的风采。
分明一身如何都掩盖不住的高贵气息,一张俊美绝尘的脸,身形颀长,高贵之中又带着书卷气,宽袖长袍,仿若谪仙。
此时谪仙抱着寻常人家的被褥,仿佛误入凡尘的仙君,平白多了几分亲近感。
每天对着这么一张脸,她怎么气得起来?
她规规矩矩地朝里头挪着位置,嘴边含笑,双眼灿若星辰。
晏修脸上不带任何波澜,在不触碰到徐熙的情况下将被褥整理好,侧过身的时候喉结不经意般上下滚动。
真是该死!
她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开荤了吗?她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男子?
如此引诱,是格外相信他的自制力?
“你今日去青栏社玩得开心吗?花了多少银子?”
晏修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整理着自己的袍子,举杯喝着桌上凉茶,声线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你放心,银子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要怎么花销都是你的事情,只要你开心就好。
只是你出去一天,誉瑾、侦慎、平谦都在念着要找娘亲,我总要替他们问上一问,以后若再有这样的情况,便可以告知他们:娘亲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时时刻刻都粘着不放,只要她过得开心便可。”
这番话说得深明大义,竟让徐熙有些隐隐的愧疚,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顺着他的话头喃喃道:“我是该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你今日在青栏社可开心?”晏修重新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嗯?也……还好吧。”
刚开始是挺开心的,替原主收拾了孙宁,还了原主一个清白也挺解气的,只是她原本是过去潇洒的,就想不用脑子,结果花了银子去撕架,还是有点不值得。
“还行便好,至少银子花得值得。”晏修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眉毛往上扬了扬,继续道:“来年秋天,誉瑾便要参加秋闱了,虽是家世普通,但以他未满十岁便有如今的才学,就算是整个九州也是百年未见一个的。”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道:“也许你不知道,但誉瑾现在是燕都士子推崇的对象,
更是九州大陆所有学士大儒争先将其收入门下,前几日九州闻名的学术大儒、纵横学派的谋略家鬼孟子,曾邀请誉瑾到他草堂论学。这一举不知道惹得多少学子眼红心热。
你该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谣言永远比明晃晃的刀枪更能毁了一个人,而饱读诗书十几载的读书人,编排起一个人来则最是诛心。”
徐熙有些惊讶,她的儿子确实是比寻常人聪明很多,但没想到誉瑾已经是九州闻名的程度。晏修说得确实没错,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她,非常懂得语言暴力的可怕之处。
嫉妒、仇恨,将现实生活中自己的不顺心、不愉快,全发泄在旁人身上,甚至于这个人自己完全不认识,不熟悉,也不太了解他所经历事情的始终。
就算是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在常年的网络暴力之下,患上抑郁症等心理疾病的比比皆是,更别说是仅仅六岁的晏誉瑾。
徐熙的脸色慢慢沉重起来,三个小孩从来没让她操心过,她自己倒是心大。如今被晏修一点,才发现自己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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