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换衣服,熊廷弼那边应该快到了。”
见外臣自然不能在皇帝的寝宫,但衣服还是要换的,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不是奢侈,而是该有的礼节。
养心殿,熊廷弼安静的坐着,魏忠贤瞪了他好几眼,他只好拱拱手,表示道歉。
无奈的魏忠贤,只好悻悻的说:“行了行了,咱家也不找你要钱,但你欠咱家一个人情,你得承认吧。”
“多谢九千岁救命之恩,这人情熊某应下,只要不违背良心,不做奸犯科,熊某一定召之即来。”
熊廷弼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朱由校哈哈的笑声。
“大伴,这话朕帮你记着,不让他耍赖皮。”
两人悚然一惊,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罪臣(奴婢)私通内廷(外廷)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私通什么啊,你两又没有勾结谋利,不算私通。”
两人满头大汗,大明严令禁止,内臣与外臣相通,可这事哪里禁得住,就是张居正当年,不也是靠着大太监冯保,才把持中枢,不动如山的吗。
朱由校现在记得整部明史,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是水至清则无鱼,不愿去纠缠这事罢了。
招呼熊廷弼坐下,接过魏忠贤亲自奉上的茶,朱由校轻啜一小口后,看着熊廷弼,张口就让他兴奋不已。
“朕要给你平反。”
熊廷弼即使已经知道,皇帝要借着当年之事,清算东林党,可还是激动的浑身发抖。
但朱由校接下来的话,让他清醒了。
“朕问你,读圣贤书,所为何事?”
熊廷弼羞愧的低下头,喃喃的不知所言,朱由校看着他,缓缓的念出这首绝命诗。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不等他念完,熊廷弼跟着念起来,低沉的声音,传出殿外“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皇上!罪臣错了!罪臣枉读了多年圣贤书,私心太盛,丢了初心啊!”
跪倒在朱由校面前的熊廷弼,埋头痛哭,他从小家贫,放牛读书,刻苦的初心,正是为了这天下的穷人。
初入官场,就敢把被税监抓捕的无辜百姓全部放走,弹劾太监收刮民脂民膏,被以正直之名,任命为监察御史。
那时候的他,一心为民,初入辽东,也是为了流民,不惧生死,孤身前往最前线的孤城。
可从何时起,他忘了这些了,位高权重后,开始算计着自己的利益,这才使得王化贞跟他的矛盾激化。
广宁之败,罪在王化贞,可他何尝全力争取过啊,被捕入狱,他去贿赂太监,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朱由校幽幽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人都有私心,这朕不怪你,朕也有,只是这私心要在自己把控之下才行啊。”
……
河间府官道一处驿站,连续三拨人马先后到达,驿卒们吓坏了,全都是由锦衣卫缇骑护送的人。
现在的锦衣卫可不是泰昌年间,跟天启前几年的锦衣卫,那时候锦衣卫几乎被废除。
东林党掌权之后,深恶痛绝锦衣卫,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可自从魏忠贤上台,锦衣卫听命东厂,又开始恢复当年的权势。
当然是被东厂压在身下,可对其他人来说,锦衣卫已经是不可招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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