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然已经失败,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几人回到酒肆,向装作老农的聂信汇报了这件事。
聂信听了没有多大的惊讶,仿佛对此早有预料,弄得秋霜万分的羞愧。
他今夜可是出尽了丑。
事已至此,聂信倒还是成竹在胸的,也不知是装出来稳定军心还是真的有什么后续的计划。
几人看着缄默的他,心中都包含期待。
饶是百里慈也对聂信的思考模样产生了好奇。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聂信突然开口,虽然破灭了几人的幻想,却给出了一个好消息。
他没有说出那份界于存在不存在之间的计划,而是告诉众人明天可以休息这件事。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百里慈隐隐觉得聂信得到了上级的提示,有了一定的权力。
总之,几人都喜气洋洋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一人对这个案件产生危险的好奇心。
回到野宅,百里慈发现自己这位徒弟一如既往的勤勉。
磨练身体,攀爬滚打,舞剑观想……总是计划的井井有条。
看来已经是一个学会自己修炼的成熟徒弟了。
年轻人,就是在远处瞧着,也是这般的叫人热血澎湃。
这就是青春吗……
不过自己也不老。
被焦飞激励到的百里慈回到自己的居所,开始挑灯夜读。
今天一下午的功夫,他跟着陆遥学了一百多个字,大概是修炼带来的影响,他现在的记忆力很好,看什么东西都能一遍记住,要是放在前世,妥妥一文科状元。
可惜啊……
百里慈摇了摇头,拿出来陆遥送的那本书。
夫子写的这篇游记没有目录,一竖列一竖列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还没有标点符号看着着实让人有些费眼。
百里慈一目十行,在一半的时候停下来。
烛光明灭之际,只见上面写着:
“人知长虎有怅,不知银亦有怅。是流贼窟金时,常困苦一人,至求死不得,乃约之曰:『为我守窟否?』其人应许,闭之窟中——此鬼即为银怅,受银怅所折磨之人,浑身发臭,嘴角抽搐不止。”
虽然有几个字百里慈看不懂,但大致可以猜的出来。
虎有怅,是为为虎作伥,金银也有怅,是为银怅。
而后面的话也好猜测,贼人藏金银时会折磨一个同伴,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让此人化为银怅,替他守住金银。
百里慈看向下一列:也有一些人为了金银财宝宁可性命也不要,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去黄泉,而是留下来当金银财宝的奴隶,在无限的时间里静静看守着摸不着的财富。这种银怅远比第一种要厉害。
‘上功:收虺,奖善果’
‘中功:救螺庭之螺,奖大果’
‘下功:杀银伥,奖小果’
百里慈唤出知功来,看见下功那一栏正是这个妖物,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贼人虽然好找,但是会将人变成银怅的贼人却不好找。
第二种的守财奴就更是这样了,稀有还厉害,平白承担了许多风险。
而除了银怅的其余两个妖物是一点儿音信也没有,虽然肯定是打不过,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早作些准备总是好的。他打算明天向聂信咨询一下,毕竟聂信也是一个老方士了。
就在他欲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烛火突然熄灭了。
“嗯?怎么灭了?这质量……”
百里慈送了一点法力过去,草绳上的火光摇曳般的复燃。
一张雪白的脸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面无表情,披头散发……
卧槽。
百里慈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他反应还算快,下意识的就摸向丑剑。
就在要砍在她的头上的时候,丑剑却被莫名的东西阻挡住,犹如劈入岩石一般,难以进入。
“干什么?”
那张脸发出声音的瞬间,烛火的光茫也跟着上涨。
百里慈总算看清了这“鬼”的面貌。
不是人,更不是鬼,而是鬼琵琶这个阴魂不散的狼妖。
既然是熟客也犯不上害怕了。
百里慈执剑的手轻轻背在身后,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眉毛小皱,紧紧盯着这位不打招呼便来的“恶客”。
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她眼中有什么样的魅力,总是死咬住不放,就这么的执着吗?
他此时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人、一切像人的生灵,总会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日夜惦记着,最后发酵成执念。执念的形成没有缘由,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生长。
鬼琵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但她冥冥中觉得自己应该来。
她开口道:“人类冤枉了……白骨,白骨没有杀那所谓的司马,凶手另有其人。”
“这个人是谁?”百里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鬼琵琶摇了摇头。
百里慈轻蔑地笑了笑:“你自己都编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我该怎么相信你?”
“……”鬼琵琶清声道:“相不相信随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什么时候你让别人知道,别人就知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相,真相也有自己的真相。
百里慈好笑道:“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相?”
“我刚才已经说了。”
“好!那我问你,其他人呢,那些被吸干了精气,被骨刺洞穿身体的人?还有那个死了的方士,这些人呢?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人类的城市。我都听说了,你们这些妖物三十年前干的好事,咱们也算是老朋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的存在就像是夜里的篝火,会吸引贪婪的野兽将你们啃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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