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推开半掩的门扉,喝道:“谁在那里!”
窗户大开着,夜风卷着白纸往天上飞,谢蕴清伸手抓过一张,是冥币。
罗衣大声质问:“你是哪个宫里的,怎敢在崔太妃宫殿放肆!”
里面的人伛偻着身子,被吓得手里的冥币掉落在炭盆里,把火光扑灭。
没等谢蕴清开口,谢三已经把人拎起来扔在她面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烧纸钱的那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看打扮应该是个粗使嬷嬷。
谢蕴清问:“你和先太妃崔氏是什么关系?”
“你是……你是陛下,小公子?!!”老嬷嬷瞪大眼睛说,手上的黑灰还没擦干净就激动地在怀里掏着什么。
“老奴为崔家保管一样东西,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您了……”
再过几天就是宫女和嬷嬷出宫的日子,难怪她这么说。
谢蕴清没有搭腔。
“宫里规矩森严,再者,主家交代过,若是遇不到便是无缘分。”
老嬷嬷掏出一个用丝绸包裹起来的东西,罗衣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形状古怪的铜牌。
谢蕴清没看那铜牌,只是盯着老嬷嬷,“崔氏主家?他们也会关心我阿娘么。”
她话语极具讽刺意味,老嬷嬷迟疑了一刻,说:“博陵崔氏主家从未忘记过婉娘子,只是崔氏虽是陇西大族,却也受帝王猜忌,而婉娘子为人谨慎不愿让崔氏为先帝所疑,那时正是崔氏退隐朝堂的关键时刻……”
谢蕴清打断,语气艰涩:“那么后来呢,那么多年不闻不问又是什么原因,阿娘是病死时,你们崔氏有派过一个人来吗?”
这老妇被问住,她是崔氏的奴仆自然为崔氏说话,至于后来为何不肯帮衬婉娘子,她也不知道为何。
谢蕴清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她驱赶了老妇,独自走入瑶华宫。
瑶华宫里动荡荡的,摆设很少,当时崔婉重病,渣皇帝不闻不问,当时还是太后的徐氏落井下石不让太医看诊。
等待夺嫡落下帷幕,世家忽然发现能继位的只有十五岁的谢蕴清时,谢蕴清不肯按照剧情里那样当个傀儡皇帝,可崔氏病太重急需珍贵药物。
她只好答应,原想着等治好了阿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就带着阿娘去江南生活,没想到这龙椅一坐便是一生。
谢蕴清一眼就望见已经积灰的仕女屏风图。
她绕过博古架,来到唯一一件不寒酸的没有变卖的物什梳妆台前。
阿娘爱美,病中也要梳妆。
谢蕴清这么想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宛如隔世,汹涌而至,她心口滞闷,不由得往前栽。
“陛下!”
没等罗衣扶她,谢蕴清撑着梳妆台的镜子站稳了,因为用力,有个凸出来的雕刻物被挪动,随着咔哒一声,梳妆台的表面塌陷下去。
谢蕴清伸手拂开上面的杂物,找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小匣子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中间还有一个凹槽。
罗衣忽然道:“陛下,这铜牌和凹槽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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