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无烬凑近焱姬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明明就是个暴君啊。”
焱姬呆若木鸡,神色慢慢染上恐惧。
“去中原,杀一个叫做迟不书的日月教弟子。”业无烬离开地牢之前,才收敛了几分狂意,有些正经说道:“收起一些不应当的念头,好好完成本座交待的任务。”
直到业无烬彻底走出地牢,焱姬才反应过来。
攥在手里的手巾紧了又紧,皱得不能用了。
焱姬对着那无头的尸体愣了一会儿,才轻轻张了张嘴:
“……抱歉。”
*
迟不书还是好奇,伯炀为什么会这样恨她。
养伤的时候,她听谷中八卦的小弟子说伯炀师兄要去祭拜故人,于是便偷偷跟着伯炀,来到了杏林东边的望月岩。
望月岩边,一座孤坟孑然而立。
墓碑上刻着周正的字:恩师卿子楚之墓。
伯炀提了两壶酒,径自坐到墓碑旁,像是倚靠着多年的老友。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今日这壶酒,是来谢罪的,徒儿无法为师父报仇。”
伯炀饮着酒,一句一句念叨着。
迟不书躲在后方的大树下,一声都不敢吭。
“我与迟不书之间的误会,本该由我们俩人来厘清,却是师父你为我挡劫而死。”
“自入江湖,便是师父教导我,养育我,待我如己出。徒儿虽爱她,然杀师之仇……如何能忘?”
壶中酒液倾倒而出,渗入地里。
冢中亡魂未醉,人却醉了。伯炀在坟头颓然而坐,哭得弯起了腰。
“你最爱的清露饮,徒儿酿了满满一酒窖,等到幻灭海祸事了结,我天天来陪你喝。”
迟不书在树后听着,她很想解释,可是迟不书就是她,她就是迟不书,这就好像我和平行时空里另一个我。
这种微妙的联系,她又该如何说得清楚呢?
他选择在杏林入口了结迟不书,就是因为他要用不书的鲜血来祭自己的师父。
伯炀这般落魄神伤的模样,迟不书终究还是不忍心,有些想上去安慰一番。
就在迟不书揪心之际,一个娇小的人影跑了过去,扑在伯炀怀里。
“伯炀师兄,伯炀师兄。”那娇小的人影在伯炀怀中,攥紧他的衣襟,怯怯地说:“小萱做噩梦了,梦见师父生我的气,他气我没有给他报仇……呜……”
好家伙!
迟不书心里直呼段位高。
这句话无疑是给伯炀怒火与懊悔交织、纠结的心再添了一把火,伯炀此刻在面上已经险些绷不住了。
“小萱放心……报不了仇是师兄的错,师父不会怪你的……”
伯炀任由她在怀中,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试图安抚着她。
谁知小萱哭着哭着,突然发疯一般抖了起来。
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断大叫着:“那个妖女……那个妖女就在杏林中!”
迟不书顿时大骇,自己躲在这里早就被发现了?!
“她要杀我……不!不要!伯炀师兄救救我!”
迟不书:“……”
疯子。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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