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头,这是?”
一方园子外看守的精壮家丁,看见胡岩领着武蕴过来楞了一下。
“他疯病好了,先送回来,等法师来了一起驱邪。”
“是,是,是!”
看门的两个家丁看着胡岩不善的面色,也没多问,连忙将锁住的篱笆门打开,让武蕴进去,脸上明显有些畏惧。
等等?不对啊!
刚刚走进门中的武蕴,突然觉察到异样,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正在锁门的那个家丁发现武蕴转过头来盯着自己,明显哆嗦了一下,锁都没有插稳。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进屋!”
胡岩看着武蕴停下脚步,面色不善的吼道。
武蕴也连忙弯腰点头,向园子里的唯一一栋房子里面走去,心中却是波澜不断。
这些家丁的畏惧明显是因为自己,在这个封建社会也很正常,毕竟对于撞了邪又疯癫的人,封建社会下迷信神鬼的人自然是又惧又怕。
不正常的是胡岩,还有之前过来的那批人,他们反而毫无畏惧,顶多就是看小人物的那种不屑与嫌弃。之前还在被审问,想的都是应对之策,无神论的自己根本没考虑过怕鬼这个事情。然而现在结合记忆,他们毫无恐惧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要不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已经习以为常;要不然他们知道其中真相,无需害怕;甚至这件事情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前身作为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几乎没出过村子,也就饥荒逃难才到的县城,见识太少根本没有头绪。
挠头思考的武蕴,推开了贴满符咒的一件土房。
土房之中也和外墙一样,贴满了符咒用以辟邪。而屋内也并非有什么客座卧房,而是两排黄土夯实的土台,铺上稻草,放上一排排的被褥便是武蕴这种三等仆役的日常居住的通铺。
屋内待着七八个面有菜色,眉宇间都充满愁绪的麻衣下人。除了两三个坐卧旁边外,其余的都在另一角悬挂的神仙画像前面叩拜祷告。
“诶,你,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当然说是中年,也是以前世三四十岁来判定的。可是在这个时代,已是头发花白,面容枯槁。
抬头发现武蕴进屋,惊恐的叫了起来。
连带着屋内或坐或卧,面黄肌瘦的人们都转头看来。等看清来人之后,也是满脸惊恐,连忙后缩。
“贵叔,贵叔,我疯病已经好了,黎婆婆和蔡大夫都验证过了!“
武蕴知道他们是觉得自己入邪深重而疯癫,只得抬出这两个在周家地位不凡的人连忙辩解,否则单说病好了恐怕打消不了太多的疑虑。
“真,真好了?黎婆婆他们验过了?”贵叔颤着声问,先前有些惊疑,可听闻黎婆婆都验过了,这才缓缓挪身靠近,有些疑惑的看着武蕴。
毕竟对于黎婆婆这种巫祝的角色,府中大部分人还是敬畏交加,对于撞邪这事情也更对症状。
“真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症状了吗?而且胡头就在门口那边,你可以亲自问问。”
贵叔立马松了口气,想让武蕴入内。
“等等!他说好了就好了?我不信!说不准他邪祟还在身上,想这么偷溜进来害我们!”
还没等门口两人有动作,一个干瘦龅牙的鸡窝头就冲了过来,一把拦住了武蕴。
这龅牙叫做曲由,与贵叔是这伙人之中唯二的二等仆役,为人不讨喜,但是仗着是胡岩的外围狗腿子在下人中也是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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