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生性残忍,与其父皇嬴政其兄长扶苏同宫内兄弟姐妹秉性大不相同。
今日仅是有一女婢为他喂酒时手抖,几滴酒水倾洒在衣襟之。
不顾女婢的磕头求饶,胡亥便笑着差人端来装满酒水的大木桶,命人将那女婢脑袋死死按在酒水中,直到其奄奄一息,便又拉起来。
如此循环往复,那女婢生不如死,胡亥乐此不疲。
赵高方一踏进院子便见到这荒诞的一幕,他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只是轻轻皱起眉头,走前,恭敬行礼道:“见过公子!”
“老师?”
惊喜的胡亥不顾下人死活,笑着跑到赵高身边,伸手将他俯下的身子轻轻扶起,笑道:“老师,此地并无外人,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他往后一挥手,下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去。
没有人折磨的女婢从大桶里猛地抬起头来,眼眸充血面容浮肿,已是似人非人之态。
她大口呼吸着,身子瘫软如烂泥,却是连抽泣都不敢发出。
胡亥头也未回,平静道:“不长眼的东西,可是看不见本公子和老师有要事要商讨?还不快滚!”
那女婢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可她此刻与死也差不离,还如何能“滚”。
胡亥二话不说,心中默念的三息一到,转身便一掌轰碎了她的脑袋,微笑道:“老师,你我进屋详谈。”
......
屋内。
“老师是说,父皇命你三人告知文武百官,明日早朝尽皆到齐,如若不然,便杀之?”
赵高方一进屋便将事情原本道出,胡亥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伸手轻轻敲着桌子,眼神变换不停。
良久他才开口道:“听闻父皇此次太白山之行,从外带回来一老头,身份不明,只怕是明日早朝要说之事,极有可能便和此人有关。”
赵高点头道:“确也如此,公子果然聪慧。”
年少时的胡亥同自己结下师徒情谊,迄今为止也该有小几年光景。
虽是棋子,赵高也费尽心思倾囊相授,谋断国事,眼界身手,便是其一身内力都是赵高助其修成。
如此做法,便表明胡亥不是傻子,只是性格偏激极端,易掌控罢了。
胡亥微微躬身,双眸异瞳略显妖艳,轻声道:“老师,便是罗网也无法探查出那人身份?”
赵高摇头道:“公子也知,如今皇家猎场已被陛下列为禁地,罗网不比诸子百家,若是轻举妄动被陛下察觉,只怕难以收尾,不过....陛下对此人的态度相当....”
他不知怎么形容,罗网遍布天下朝堂,哪怕是在陛下身边和出行队伍中,也有其安插的眼睛。
可据消息,陛下对那人好的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此话让胡亥心中升起不喜,他皱眉道:“如今天下正乱,父皇不顾局势出行太白山便罢了,带回一老头是为何故,莫非还要他来救国?”
说完他又嗤笑道:“这个国,如今还有得救吗?”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掩饰好后便瞬间惶恐道:“公子噤声!”
胡亥一摆手,十分不以为然,“老师不必如此,此地还无人能有能力隔墙窥听,本公子也仅是心中不快罢了,大秦如今已是如同被人架火堆,若依本公子之见,早该来次血洗,里里外外彻头彻尾,而不是靠什么太白山无名老头!”
说罢他便虚眯起毒蛇般的眸子,体内气机肆意外泄,难以控制。
眼见身前木桌就要炸开,胡亥才深吸气压下内心悸动。
赵高轻轻颔首,低声道:“公子心意,臣是知道的,以臣之见,救大秦者,非公子莫属!”
“哦?”胡亥抬起头,笑道:“老师此话何意?”
赵高开门见山,不再藏着掖着,低沉道:“公子,如今大秦乱局已是天注定,怎会可能凭一太白山无名老头便能挽救大厦,不管此人意欲何为,公子都应趁机此机会,趁风而起。”
胡亥沉默不语,脸表情阴晴不定,似在沉思。
赵高趁热打铁,躬身道:“赵高罗网六剑奴,听凭公子差遣!”
胡亥咬着牙,伸手重重一拍桌子,阴沉道:“大秦将灭,本公子便是应运而生的救世主,也只能是本公子!”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激动一瞬便迅速冷静下来,阴沉道:“老师,我等接下来该如此?”
赵高直起身,笑道:“以不变应万变,搅乱这天下浑水,公子放心,我已差罗网将此消息广散了出去,且看那诸子百家作何反应,我等再行他法。”
喝着茶的赵高笑意盈盈,实则内心对此有所隐瞒。
比如那从太白山而来的老人,竟是手持一方圣器,至于为何不全数告诉胡亥,便只有他一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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