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很清楚。
诸子百家能入他法眼的，非法家不可。
秦人以法治天下。
从商鞅到李斯，秦国到处都是法家的影子。
秦以严刑峻法闻名，到死囚、盗窃，下到伐木、断水、掏鸟窝。
律法中都有无比详细的应对处罚。
“以法治国，法居人。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这才是寡人认可的治国良策。”
嬴政语气坚定。
李一道：“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天下莫不如是。”
嬴政眼睛一亮：“莫非先生师出法家？”
李一摇头道：“非也。我师出无门，不过是浪迹天涯的游子罢了。”
嬴政忽然以一种遗憾的口吻叹道：
“曾经有个人和你说过相同的话。可惜后来他死了。”
嬴政好剑术，天赋也高，悟性也高。
如果他不是一个君王，那他很可能会成为一代剑术大师。
可天赋予了他更为重要的使命。
李一也是个很好的老师。
嬴政随他练剑，不足半年，已有小成。
春秋寒暑，处理政务之余，嬴政必来练剑。
没有一天停下。
直到有一天，嬴政说：“今日暂且不练剑。”
“为何？”李一不解。
“盖聂要离开秦国了，你去替寡人送他一程。”
李一琢磨了半天，他不明白嬴政这话什么意思。
是真的为盖聂践行送别，还是把他杀了？
李一倾向于前一种理解。
傍晚。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咸阳古道外，芳草萋萋地。
一根洁白无瑕的羽毛，悠悠落在李一肩头。
天空传来一声鸟鸣，响彻云霄。
“原来是你啊。”
一个翩翩美少年从巨鸟翅飞下，优雅而轻盈。
草间忽然钻出大批毒蛇，仿佛暗中有人操控，朝着一个方向涌来。
李一被蛇群包围了。
五颜六色的毒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响。
它们摆出捕猎的姿态。
一道女子的嘤咛声愈来愈近，极尽魅惑，令人不免心旌摇曳，浮想联翩。
红绫少女手里挥舞着链蛇软剑，漫步走来。
红唇热辣，笑靥如花。
“你是来杀盖聂的吗？巧了，我们也是。”
少女离他不到一丈。
李一遥目远望，一蓝一红两道炽亮的剑光交相辉映，似要撕裂苍穹，抹煞天地。
有剑道高手在交战，气息越来越逼近。
“师兄，看来今天不只是我来找你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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