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再撒谎,你可记着!”
“你放心!撒了谎我再不见你,一头扎河里去。”
接着仍拉回她胳膊往那路道上走,不防前面开过来一辆车,带着一股冷风,筱烟见了,忙拽回他,挡在他身前,竹溪笑道:“你真好!我为了你,甘愿去死……”
“好了!不就为你挡挡风嘛!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筱烟说着,又问他:“脑袋疼不疼?”
竹溪说:“不疼,咱们走吧。”
筱烟见这外头冷风彻骨,直透衣袄,料他难以支持,出来又这样匆忙,不禁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套给他,竹溪忙拒道:“我穿了像什么样子,都是我的邻居,见了要笑话的。”
筱烟嗔道:“笑话事大,还是再头疼了事大?你都不当回事,尽是让我们跟着提心吊胆的,快披上,再磨叽我打你了!”
竹溪仍笑道:“我真不冷,你看,这多厚。”
说着又紧了紧自己的那灰袄子,筱烟恨着牙关掐了他一下,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又自己披上,搂着他胳膊说道:“不是别的,就怕你生病我才这样的,你要敢多说一句话,笑一声,我就打你!”
竹溪心里乐满山坡,忍着笑容说道:“你真不用……”
看见她的犀利眼神,立时闭上了嘴,两人这样依偎着向前。
走了大约五十步,又往左拐到一条羊肠小道儿上,前面树枝雪海之间隐约浮现一条冻住的小河,四面都是鸟叫声和犬吠,晨风也十分清新,筱烟心情益发变好,忽见右边有一栋建筑,上面有个红红白白的十字架雕在屋头上,整个房子是西式的,里面钟钟响响似人们整齐的歌声,又像是静静的撞铃声,筱烟就问说:“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教会堂?”
竹溪应道:“嗯,听我爸说,我奶奶以前就在这里上过会,不过,这个听说是大的,我奶奶倒不经常来,反而是去一些人户的家里赶教会。”
筱烟说道:“那这里有外国人吗?”
竹溪笑道:“哪里有那种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见到蓝眼睛黄头发的人?”
“哼!说你俗里吧咧的,可不就是?”筱烟说道:“没有外国人,她们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又是圣经又是耶稣,还盖了这个教会?”
“听说是以前一些传教士建的,现在南头中学里还有他们那时候留下来的建筑呢,我还听说,南头校长正要申报什么文物护理呢!”
“可这栋像是新盖的,一点都不老。”
“嗯,可也是,也有可能是那些信徒盖的吧,总不能她们唱着耶稣,却坐在佛堂里吧?”
“这话才算明白。”
两人又往前走,下了缓坡,又往右上了一座石桥,桥下水冻成冰,河岸枯芦苇盘插错乱支在冰上,一片冷静,筱烟又驻足观望了会。
竹溪就笑道:“这桥下是半圆的,有一两个桥洞,是那些乞丐的家,前儿一个闹了观音庙的,就是这底下一个姓姬的,听说连打带冻已经死了,唉……想想,这样一个人也是饱受岁月折磨啊,死了倒也解脱了。”
筱烟说道:“那是他坏事没干成,要是观音庙里一个不好,只怕你现在要红着脸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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