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俘虏之后,这些人身上都被搜刮一空。
星辰宗的弟子并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甚至女弟子下手还要生猛一些,最后还是谢恪看不下去把那些师姐拉走,让男弟子来处理。
每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俘虏,如今都只穿了一身里衣,极为狼狈。
他们从来见到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
“没想到会有今天?”宋京墨取了把小马扎出来,坐在一旁看他们脸色灰败的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她其实猜都能猜到这些人的心理。
一开始对星辰宗下手时,心里可能还有些许忐忑不安,在第一次得手之后,对星辰宗的那一点敬畏就没有了。
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次下来,他们几乎将星辰宗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对星辰宗没有半点尊重。
毕竟,如今他们在云端,星辰宗在泥里。
在他们眼里,星辰宗的人只配仰望他们、就应该对他们毕恭毕敬予求予取。
没曾想,原以为已经失去利爪变成可以任他们宰割欺辱的弱小的星辰宗,也会积蓄起这样的实力,将他们的谋算破坏得彻底。
如果没有变数,他们是能够得逞的。
星辰宗仍然会与他们殊死一搏,然后因为实力相差悬殊,以身相殉星辰宗。
生是星辰宗的弟子,死也要为宗门荣耀而死。
星辰宗全宗上下,早有了这样的觉悟。
好在,他们这一战是胜利的那一方。
接下来的审讯宋京墨没有参与,她也有些累得慌,自个儿驭剑回了小院休息。
夜里一众弟子聚在她的院子外,敲响她的院门,热情邀请宋京墨参加庆祝晚宴。
晚宴在一处溪谷中举办。
在石滩上,一堆比人还要高的篝火熊熊燃烧,围绕着篝火摆放着数十个烧烤架,再往外就是桌子。
溪水里有弟子在嬉笑打闹。
今夜的月光并不皎洁,因为漫天都是星子,星光璀璨。
宋京墨拿了把烤串,吃到熟悉的味道,被她忽略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
这是她自己改的烧烤料方子。
上一次吃烧烤,应该是在上一世。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谢恪拎着酒壶走到她身后便不再靠近。
于是宋京墨就瞧见谢恪对着溪水中的倒影举杯,一杯一杯的喝酒。
光闻酒香就知道这酒挺烈,年头挺足。
谢恪没喝多少,酒意就上了脸,把一张还算白净的脸熏得通红。
“宋宋,如果没有你,星辰宗今日就要消失了。”
“所以你应该高兴,在你遇到我的时候,你把我带了回来。”宋京墨答道。
“可是我不高兴。”谢恪坐在了石滩上,袍子泡在水里也不管,他吐词都有些含糊。
“为了一个星辰宗,真的可以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吗?”
“星辰宗值得师父师伯他们那样付出吗?”
宋京墨神色微动,偏头看向谢恪。
她先前也觉得不值得。
但这种事情,本身就要分情况。
如果宋京墨和星辰宗没有别的关系,只是偶然得知星辰宗被人算计坑害,可能会出手相助,但绝对不会搭上自己。
如果宋京墨不知道星辰宗的情况,她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炼制丹药提供协助。
但是宋京墨也只是做了这些,她能做的远远不止炼丹和出谋划策。
如果把星辰宗换成青灵宗,宋京墨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
如果真到了要与宗门共存亡的那一刻,宋京墨不会有半点犹豫和保留。
两者的意义对她来说不同。
哪怕她知道星辰宗和她有更深的渊源,宋京墨也能通过剖析自己的心理,判断她建立星辰宗的目的。
她相信自己没有收过徒弟,因为她潜意识里就不会愿意沾上这等因果。
现在只等她突破天阶恢复记忆,到时候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我感觉有一只手掌,想要把星辰宗捏碎,又因为不能直接动手,所以在幕后推动了这一切。”谢恪的声音冷静了不少。
“是天道。”宋京墨直白道。
谢恪放声大笑起来。
“多么可笑。”
“堂堂天道,非要对一个宗门赶尽杀绝。”
“许是星辰宗弟子的观念违逆了天道,让天道容不下星辰宗。”宋京墨随口说道。
“星辰宗从未与天道为敌,只有天道一直步步紧逼。”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太上长老手里拎着一坛子酒,仰头就灌了一口。
“看来太上长老知道一些内情。”
“内情谈不上。”
“前任宗主修炼望气之术,发现星辰宗气运有异。”
“后来在寿限将至之前,卜算了最后一卦。”
“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设下了局,抽取星辰宗气运,每当星辰宗气运即将发生变化之时,那些势力就会上门打压,强行带走星辰宗天赋出色的弟子。”
“说来可笑,这么多年,星辰宗气运差成这样,竟然都坚持下来了。”
宋铮站在宋京墨身侧,虚虚的望了那位太上长老一样,略一掐算,同宋京墨说道:“星辰宗气运一直极盛,因为气运被劫走,又有人故意打压,才会过得这样艰难。”
“这个度被把握得很好,再过一分,幕后之人会受到气运反噬。”
“打压的时候若晚一分,星辰宗的气运便再也压不住。”
“这一次,他们来晚了。”
“那后头,就该是星辰宗的主场了。”宋京墨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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