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成功控制阵法,乌鸦有些气馁,明明之前还向老大吹嘘来着
可此时的苏幕根本没空搭理乌鸦,只是眼睛大亮的注视着天上血云!
巫神血祭,这么说天上血云大阵后边藏着的是巫神?
苏幕对这个世界的“仙”与“神”很好奇,这些仙神究竟是第九境的修士,还是说是某些天生权柄的神灵?
而他的剑与这些仙神相比如何,能不能杀了这些仙神?斩了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苏幕很感兴趣!
一旁的凤歌看着天上万里血云,面色震惊,这件事同样超出了她的想象。
“巫神山疯了不成,在距离离都这么近的地方举行巫神血祭,他们就不怕”
说到这里凤歌忽然顿住,因为她想起现在的昊阳帝应该已经自囚于无尽海牢了,整个离夏仙朝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貌似就只有谢寅杰了?
“你也在阵法里,巫神山的人这么丧心病狂吗?”苏幕好奇问道。
凤歌摇摇头:“巫神血祭只针对灵台境以下的修士,甚至修士也还在少数,他们真正血祭的还是这万里之遥内所有的离夏生灵!”
“并且即便知道有魔道同门在血祭阵法之中,巫神山那群家伙也不会管的。”
“为什么?”
凤歌抬头瞥了一眼苏幕:“你以为魔道为什么会被叫做魔道?”
“在巫神山那群疯子眼中,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人族,他们自称巫神血脉,是要比人族与妖族更高一等的存在,人与妖都不过是他们血祭的对象罢了。”
“正道之间还算友好和善的话,那魔道修士完全是大家谁都看不起谁,处在互相看不起的氛围。”
“鬼御门挖人祖坟,巫神山自认高人一等,六欲魔宗沉迷欲望,我们百花楼只想搞钱和找到水中月。”
苏幕乐了:“这么一听你们魔道还真是没前途啊!活该被正道压着打。”
听凤歌这么说,还是混正道有前途啊,名声又好,实力还强。
凤歌撇了撇嘴,虽然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被苏幕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很没面子啊,再加上她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于是没好气的眯起了眼睛:
“你笑什么?你难道以为我会阻止巫神山的人救你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会为了离夏子民而像巫神山的人出手?”
“别傻了,我既没有那个面子能在巫神山的血祭中救你,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得罪巫神山的修士,所以如果你师父有送你什么保命之物的话赶紧用吧,要不然待会你可能连用的机会都没有了。”
“嘿,你这女人,怎么和我老大说话呢!”
剑意小世界中的乌鸦一看老大竟然被骑脸嘲讽,当即不能忍,打算表一表忠心,就当挽回一下刚刚丢掉的面子了。
“老大,你放我出去,让我和这娘们说道说道。”
“老实待着吧你,没你的事!”
而听到凤歌这话,苏幕只是轻笑着摇摇头,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急忙拿出车百长老的剑音符向道归剑宗求援。
因为自始至终,该害怕的人都不是他!
“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
一声蕴含怒意的爆喝从离都传响,充满狂气与杀伐之意的儒家浩然气化作一道擎天虚影,依稀看过去那虚影面庞竟与谢寅杰有七分相似。
离都乾坤阵运转,离夏国运汇聚成一道虹光,冲向虚影!
头顶青天,脚踩大地的虚影反手一握,如握山海!
离夏国运被虚影握在了手中,化作一柄刻有离夏万里江山图的斩首大刀!
擎天虚影手握离夏国运为刀,怒目圆瞪,犹如鬼神降临,大踏步向前,山河震荡,一点没留手的一刀斩向那万里血云!
“是谢寅杰出手了,昊阳帝自闭之前还把乾坤阵的控制权给了谢寅杰吗?”
转过身,看到这身与天高的巨人,凤歌心中震撼之余也震惊于谢寅杰竟然能调动离夏国运。
“没用的。”
苏幕摇摇头,并不看好谢寅杰这仿佛斩断山河的一刀!
下一刻,血云之下一颗瞳孔虚影浮现,眨眼间便凝聚成实体,阴森威严,冷冽狂霸,却有沉重如一方世界的气息,骤然浮现!
瞳孔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万里江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疑惑刚刚明明有人试图对大阵出手,可又是谁击碎了祂的目光!
之后瞳孔看了一眼端坐于孤峰上的拓拔昊,意识到对方就是这一代的巫神凭体,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那挥刀逆斩而上的浩然虚影身上!
读书人一般不到大事不动手,可动起手来意味着这事大了!
“哼!区区蝼蚁!”
一声奇异的冷哼竟从无口瞳孔中传出,落在每一个人心田。
随后天上血云如浪潮翻涌不休,万里云海翻滚下垂,竟化作一个如群山般大小的拳头,手腕拧转,如同有巍峨巨人于云中出拳,大日忽西沉,一拳砸向了谢寅杰浩然正气所化的挥刀虚影!
拳头没有丝毫花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一力降十会!
祂是巫神,巫神只靠拳头解决一切!
而面对那奇异瞳孔,谢寅杰面沉如水,眼神冷峻,依旧是一刀逆斩!
他是离夏的读书人,护佑的自然也是离夏子民!
两股磅礴气机先于拳与刀发生撞击,空气骤然扭曲成团,然后迸发,天地之间骤响黄钟大吕的庄重高妙之音!
气浪横扫,大地震荡!
血云之下,无数离夏子民心中一悸,忽然抬头,神色茫然的看着头顶血云笼罩。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但冥冥之中他们能感觉到,有人在保护他们!
刀拳碰撞,那云中一拳如东海大潮,刀锋落入大海,东海岿然不动!
反倒是仙朝国运所化的那柄江山大刀却被一拳崩碎,重新显化成离都乾坤阵。
手握刀柄的浩然虚影双脚陷入地下数十丈,倒滑出去数里之地,躯体上更是裂纹如蛛网,近乎破碎!
而与浩然正气所化虚影心神相连的谢寅杰更是被这一拳打的头晕眼花,脸色一白,嘴角殷红滴落。
即便拥有国运,未踏足封号之境,也不足以与巫神对抗!
“天下,唯吾至高!”
来自云端的声音漠然宣告,睥睨四方,无双霸气!
观战的邝冲神色兴奋,重重一挥拳。
果然,只要不是封号道君亲至,区区普通道君根本奈何不了巫神大人,即便只是一只眼睛!
而邝冲背后的拓拔昊看着巫神那震天撼地的伟力,眼中也闪过一丝狂热!
果然,巫神大人就是最强的!
他有幸成为巫神凭体,等到巫纹刻满整个身体的那一天,他一定能够拳压整个九州!
凤歌也是头一次见到道君境的交手,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宏伟气象,心神震动,让人如观天灾!
可即便是凤歌也能看得出来,那位仙朝的当朝太傅,貌似并不是那巫神瞳孔的对手!
“这个阵法从启动到结束只需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那位太傅背靠离都,能够借助仙朝国运,虽然不止于落败,但想要在巫神的庇护下毁掉阵法,怕是力有未逮。”
苏幕一眼便看出了谢寅杰与这“巫神”之间的差距。
凤歌怪异的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苏幕。
拜托,谢寅杰要是没办法打败这巫神分身,那半个小时候死的可就是你了!你不要说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断吾血祭,你还不够资格,放汝一条生路,速速退下!”
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上,威严声音如天雷炸响。
望着出了一拳后便没了动作的瞳孔,对方这明显是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威胁可言。
“老师”
离都中的浮攸握紧双拳,神色愤怒。
他痛恨自己此时的无力!
“别看了,他不可能赢的!那老家伙实力虽强,但也要看是和谁打,对面那可是巫神分身,实打实的第九境。”剑影叹了口气,虽然之前看那老家伙不顺眼,可看到对方死战不退的模样,他还是有些敬佩。
而受了伤的谢寅杰此时眼神愈发凌厉!
谢寅杰站直身体,落在浩然虚影掌心,大袖随风飘摇,束发青巾崩散,双鬓霜白的老者带着银丝的发梢飞舞!
谢寅杰闭目,再睁眼,浩然开口!
天地共生共鸣,隐隐震荡,浩荡之音如钟声传响万里!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谢寅杰眼神决绝,已然打算拼命!
离夏仙朝从来没有“妥协”一说,书生提笔安天下,亦能跨马定乾坤!
离夏子民有难,他谢寅杰,当仁不让!
可正当谢寅杰准备强行自碎浩然而拔高境界以拼命时,一道清淡如水的声音却忽然响彻天地:
“烦请让路!”
短短四个字,却让天地为之一顿,谢寅杰浩然正气所化的虚影瞬间崩散,重新汇入谢寅杰体内!
白云寨中,苏幕扭了扭脖子,轻吐一口气,一步跨出,在凤歌疑惑地目光中,拔剑出鞘!
剑鞘分离,凌厉无匹的剑气从剑鞘中如山泉喷涌,瞬间溢满天地!
剑意宁化成白露,云腾雾绕,宛若仙国之滨,白浪滔滔!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云雾缭绕,还是雪花飘渺!
苏幕手提暮霞,飘然出尘,衣襟翻飞,似片片飞雪,清脆的剑鸣声穿云裂石!
在苏幕扬剑的瞬间,凤歌,谢寅杰,邝冲和拓拔昊,齐齐打了个冷颤!
好冷!
谢寅杰努力凝起目光,想要看清风雪中那道身影的面貌,可对方不想让他看清,他便无论怎么努力,都有层白蒙蒙的雾气遮蔽着双目。
此时血云中的瞳孔也死死盯着苏幕的身影!他终于知道刚刚是谁粉碎了他那一道眼神!
“天下唯你至高?”
飘渺声音轻笑,带着不屑的蔑视。
邝冲猛然惊觉,浑身颤抖,那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明明,明明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苏幕凌风而立,笑眯眯的与天上瞳孔对视,白皙如玉的手轻握着素白长剑,轻扬而起,翩若惊鸿。
简简单单的出剑与收剑,惊艳天下的剑光乍现!
雪白虹光携带着滔天剑气,如明月升天!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察觉到这一剑的凌厉,那瞳孔双眼怒睁,云中巨拳再挥,甚至双手齐出,作擂大鼓势!当头砸下!
天地共震,拳下无生灵!
可苏幕那如明月般的剑光无论怎么瞧,都只透露着“云淡风轻”四个字,别无玄机,唯有天地间最极致的“快”!
巫神瞳孔屹然不惧,双拳砸出,就是要连带着这一剑连同剑后的苏幕一同砸成肉泥!
可正如苏幕之前所说那样
烦请让路!
这一剑前,天地为之让路!
万物不可挡,大道不得阻!
“烦请”是礼貌,“让路”是命令!
剑仙之令!
即便面对的是巫神,这一剑挥出,让你让路就要让路!
凤歌瞪大了双眼,目光从疑惑到惊讶到震惊再到彻底麻木!
此时的天地唯有她能看清眼前之人是苏幕,也唯有站在苏幕背后的她知道这一剑苏幕递出时是多么轻松写意,清新隽雅!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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