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直门蒋家胡同,这里靠近朝阳门码头,四通八达,会馆林立。
要说会馆,这里首屈一指的当属晋商所建的山西会馆,这座会馆占地极广,巍峨壮丽,布局严谨,在装饰上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尤其是会馆到处可见的砖雕、石雕、木雕,被人称为三绝,晋商的实力可见一斑。
山西会馆的一间雅室内,一个年轻人正在饶有兴致的摆弄一个小玩意儿。
这时雅室的门被推开,同样是一个年轻人,看到对方就笑:“锡筹何时到的京城,要不是听人说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被叫做锡筹的年轻人,名叫渠锡筹,山西祁县经商大户,祁县商人云集,唯渠家居首,渠家的茶庄“长裕川”声名卓著,也是山西会馆的出资人之一。
渠锡筹笑道:“小弟可不敢劳烦玉宾兄,免得你又说我坑你银子,上次在扬州吃了你一顿,被你可是念叨了一个多月,我耳朵都长茧子了,再说下了船就是朝阳门码头,走几步路也就到了。”
范玉宾,山西介休范氏一员,其家祖从明末时就已经常出入辽东做生意,至今已累积了数百万的资产,也是山西巨富,山西会馆的出资人之一,与祁县渠家同为八大晋商。
范玉宾听到对方所言,也是哈哈大笑:“谁让你太抠门,在秦淮河连顿花酒都不舍得请我喝,我就是要告诉世人,渠锡筹就是个吝啬鬼,正合世人对我晋商一贯的印象。”
渠锡筹摇头苦笑,一脸的无可奈何。
范玉宾看到渠锡筹的表情更加得意,又是一阵大笑。
范玉宾笑完之后才正色道:“锡筹刚从扬州来到京城,可曾听闻一些消息?”
“哦?不知玉宾兄所指是何消息?”渠锡筹看着对方,似笑非笑道。
范玉宾有些着急了,拉着对方的衣袖低声道:“听说当今圣上派人南下,乃是为了彻查当今太子在江南之事,京中都传遍了,锡筹在扬州就没有注意到什么动静吗?”
渠锡筹摇了摇头道:“只是谣言罢了,江南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又有什么好查的。再说太子在江南有什么事情,我可不知情。”
看到范玉宾一脸失望之色,渠锡筹轻笑道:“如今天下太平,正是我辈大展身手之时,玉宾兄何故如此。”
“诚如锡筹所言,不知锡筹此次进京有何要事?”范玉宾把没吃到瓜的失望之情抛之脑后,摇头一笑道。
这时范玉宾才注意到渠锡筹手中之物,不禁疑惑问道:“锡筹手中这是何物?可是为这而来?”
“此物乃是我在朝阳门关厢一家挂着虞美人招牌的店铺所购,唤做牙膏,一盒牙膏只需一两银子。”
“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牙膏啊,这东西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奇怪就拿到了宫廷供奉,最近在京城确实挺火,只是你这手里的牙膏怎么跟我家里买的不一样?”
范玉宾这才恍然,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能让渠锡筹一直在手里把玩。
“此物分三个档次,最高等十两一盒,次一等五两一盒,最次的就是我手里的一两银子一盒。听虞美人的伙计介绍,这牙膏是保护牙齿,清洁口腔之用,最高等者还能使口腔弥漫香气,久久不散。”
范玉宾身为晋商巨富,家里自然用的是最高等的牙膏,对渠锡筹也是点了点头道:“确实,此物比青盐又苦又涩的口感强上百倍,用完之后口中清爽,留有香气,还有助于增加食欲。”
渠锡筹自然也是用过,刚才他思虑半天就是想牙膏这件事,此时的他手指不断轻叩桌面,望着范玉宾笑而不语。
“难道锡筹也想做牙膏的生意?”范玉宾与他同样身为商人,看渠锡筹的动作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开口问道。
“知我者,玉宾兄也。”
“这事物能卖的出去?这东西价格昂贵,普通老百姓哪能舍得花一两银子只为了购买只能用月余时间的牙膏,留着这些钱多买点粮食不好吗?也就是小康之家,官宦之家才舍得用吧。”范玉宾一脸疑惑道。
“呵呵,天下之大总有人用得起,朝阳门码头乃是京城漕粮运转之地,南来北往的官员客商必经之地,这么好的东西就没人注意吗?”渠锡筹轻笑一声,随即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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