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是人，自然也会犯错。
若是皇帝真的愿意改正，张懋绝对第一个站出来赞成。
但是。
张懋却是知道，吴皇后能够做出那般决绝的决定，定然不是一时间脑子发热。
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
若不然有嫡子之名，内有勋贵辅助，外有大将应援。
纵然万贵妃跋扈，太子也定然能够安然无恙。
可吴皇后却是依旧决定让赵辅将孩子抱走。
皇宫里面的水，定然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
“我调查了这么多年，万贵妃以及身后的势力竟然就只有一个阴葵派。”
“十六年前是一个阴葵派，十六年后依然是阴葵派。依旧还是那几个高手，这怎么可能！？”
“吴国丈一剑能破天门，吴皇后乃是其嫡出血脉，眼界和见识自幼不俗，区区一个阴葵派如何能入的了其眼。”
“定然是有一个隐藏在阴葵派明面下的势力，而这股势力面前，吴皇后认为勋贵和将军们的力量不足以抗衡。”
张懋想到这些，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他一直都想要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
皇宫内廷里面的老怪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多年来也没有露面。
若是有其等实力震慑，皇宫如何会轮得到阴葵派放肆，定然能够引出其后隐藏在暗中的力量。
这些虽然说来话长。
但实际，也只是张懋脑海之中的一念罢了。
而此刻的皇帝朱见深却是怔怔的望着张懋，嘴皮颤抖，却是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他怎么可能为了太子就去灭了万贵妃。
下面这些勋贵们，根本就不懂万贵妃对于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甚至重要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若是没有万贵妃，可能就没有今天的皇帝朱见深了。
“英国公，你这就是在逼朕……”
朱见深沙哑着声音说到，披头散发下的面容露出了疲态，他终究是大病未愈，此刻又在这里耗费心神。
张懋目光一闪，心中虽然愧疚皇帝，但是口中却是强硬道：“陛下不也同样在逼微臣吗？”
朱见深闻言一颤，涩声道：“难道这件事情就不能两全，就如同我深知你一般，你当也明白，朕是不会放弃万贵妃。”
张懋面不改色的道：“绝无两全。”
朱见深见此，心中彻底放弃了从张懋口中问出太子消息的打算，往后退了两步，疲惫的坐在了龙椅，手扶着额头，沉默了下来。
大殿内一时间气氛压抑了起来。
勋贵们都默默的看着朱见深，却是谁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纵然知道皇帝定然有委屈，但还是坚定的站在了英国公张懋的身后。
况且，诚如张懋所言。
这里站着的勋贵们，十有八*九都是要感激吴国丈，就算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也要坚定的站在张懋的身后。
两面讨好固然可以风吹不倒，谁都不得罪。
但他们都是大明勋贵，与国同休。
“唉——”
蓦然间，一声长叹在殿内响起，众人目光一闪，却是见到首平台。
原本低垂着头颅的朱见深缓缓的抬起了头颅，面庞更是缓缓流出了两行热泪，望着众人嘶声说道：
“可若没有太子，大明必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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