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皇上勉强能压下怒火,可随着心柔一句当年的事我凑巧知道一二说出,皇上怒火喷发顿时拍案而起。
“放肆!”
他一双眼睛像是在朝外喷射毒针,那紧紧攥住的拳头,犹如要捏断心柔的脖子。
心柔面上一丁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臣女若是不大胆,这些年还能在这里活着?陛下留了留了臣女不过是为了把臣女党作威胁我父亲的人质,可陛下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容易变化的,就是人心么?
你拿我威胁我父亲,我若是自己没点本事,怎么才能保证我父亲不会放弃我呢?毕竟他回到南诏之后,妻妾成群儿女无数,我算什么。
皇上不要天真了,你想要得到南诏精兵支援,就只能通过我,不然难道陛下还想与我南诏的陛下再联手一次?
只怕就算是陛下愿意,我南诏的陛下也不肯。
南诏风平浪静国泰民安,谁想惹一身骚呢。”
皇上一个自诩能将一切捏在手掌心,将其他人都当做棋子为他利用的人,现在被一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鄙夷,那怒火喷发而出,却毫无发泄之处。
他愤然将桌案上的东西推洒在地,抬手直指心柔,“你,大胆!”
怒极,连一句怒骂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柔不温不淡的笑,“陛下想要得到南诏的精兵支援,还是不要太过愤怒,息息怒,赶紧写圣旨吧,郁宴早一日回来,我南诏的精兵就早一日前来支援。
不然,万一端康王作乱,谁来保护陛下呢?
靠西山大军吗,靠定远侯府的南疆大军吗?还是靠西北军?陛下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些人,靠不住吧。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端康王都收买了谁,收买到什么程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能像二十多年前一样,依靠我南诏!”
心柔挺胸昂首,直视皇上,说话间带着凛凛气势。
皇上瞬间像一只泄了气的囊。
气势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最终,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皇上不得不向心柔妥协,他下令让郁宴秘密回京,心柔给她南诏的父亲率军前来。
该写的写好,剩下的,就是选择派送的人员。
心柔那边有自己的人,自然是不必多想。
皇上这边,上次太子作乱,皇上的人为了保护他全部丧命,眼下他能用的,功夫又是一等一的好,不至于让心柔的人半路给毒害了的,除了长年,皇上再没有更好的选择。
索性长年的家人还在京都。
他有儿子有闺女,还有妻子,都能是皇上将长年紧紧攥在手里的人质。
最终,心柔派了两个自己的人,长年带了一人,四人一行,带着圣旨和信函,离京出发。
从京都出发去乾州,走官道必过津南。
秦漠嘴角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带着当时郁宴留给他的人,曲着腿靠在一棵杨树下。
“大人,人来了!”
秦漠眯着眼睛看远方的功夫,他的随从急急折返回来。
秦漠腰杆撑了一下,呸的吐掉嘴里叼着的一根干草棍子,转头看向那边的施工队,“加把力气,争取天黑之前,把咱们津南这一段的官道给我修完了,咱们也算是万事大吉了,回去我做东,请大家吃羊蝎子去。”
“好嘞!”
那边挥着锄头铁锹的十几号人错落不一的应和,卖力的修这坑坑洼洼的官道。
好好的官道,前几天下了一场雨,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变得一个坑一个坑的,坑大的连马车都没法走,更不要说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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