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赛安欲哭无泪地接过本子,他是擅长做这个,但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做这个了,他又不是某种被称为学霸的生物,不可能从做题中找到乐趣的啊!
此刻他无比痛恨半小时前的自己,为什么要愚蠢地指出大工匠那个量纲错误,留在那里他自己总会发现的不是吗?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可怜的家伙盯着炎炎烈日埋头苦干,从中午忙活到傍晚,总算在星星升起之前把风车的最后一个叶片固定好了。
这个风车所有的零件都是在原本的基础上改造而成,属于侏儒工程学的奇迹。
它的主体结构用了一整颗杉树的枝干作支撑,蒙皮的部分是用的上好的科多兽革,卡尔为此特地回家了一趟,顺便告诉了塔莉儿子归来的好消息。
“好了,现在的风力刚刚好,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开关插销塞进齿轮里,看看等不能带动整个传动装置!”
梅卡托克激动地把插销插入,和赛安大脑袋挤小脑袋,死死盯着出水口,屏住了呼吸。
随着风车的转动,不一会,一点混合着泥浆的浊流便流淌了出来,然后水流变得越来越清澈,过了几分钟,已经看不见一丝泥土的杂色。
赛安小心地接了一捧在手心里,然后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些,闭上眼睛细细地回味着它的余味。
清凉的井水中蕴含着泥土的芳香,虽然没有翡翠梦境里的溪水那样的甘甜可口,但却是属于这片大地的最真实的味道。
恍惚间,赛安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了那追逐着自由的岁月,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忍不住又舔了一口,这一次,他闻到了草原的气息,生命的炽热……仿佛大地母亲的祝福一般,厚重,殷实。
数千年来,她正是这样的哺育着高贵的牛头人族群,保佑着她的孩子们健康茁壮地成长。
回味着胸腔中澎湃的感动,他不由得又啜饮了一口,这次却多了些许苦涩,就像悲伤眼泪。
大地母亲正饱受磨难,赛安不禁有些迷茫,作为她骄傲的子嗣的一员,他又该做些什么呢?
然而他的感慨没能继续下去,大工匠打断了他,侏儒也接了一捧水尝了尝,皱了皱眉,然后又松开:
“水质很糟糕,不过勉强也能够饮用了,不算太成功……不过倒也不算差。”
“梅卡托克先生已经帮大忙啦!”
“别别!还没完!还缺少几套备用零件!”
大工匠被夸了一通,居然罕见地臊红了脸,他一边挠着发亮的脑袋瓜,一边扭扭捏捏地表示这个装置还不完美,有很多很多的改进空间。
说来奇怪,明明站在礼堂上念获奖致辞都能脸不红气不喘,他居然被这样一个小小的感谢搞得不好意思了。
这种心跳加快上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大工匠想了很久,回忆起了一件久远的往事,那时候他刚刚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日子又很难熬。
为了讨生活,梅卡托克窝在出租屋里,和偷偷逃学打零工的思科一起给一个无照工厂的黑心老板装配零件,他苦苦干了一个月,用换到的钱给妈妈买了一件毛衣。
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妈妈的感谢还是让梅卡托克还是觉得幸福极了,那一句淳朴的感谢是十万句虚与委蛇的祝贺都换不来的,那是他真正的荣耀,只属于格尔宾·梅卡托克一个人的宝贝!
小赛安一把抱起害羞的大工匠,狠狠地亲了他一口,不管他的挣扎,把他像木偶娃娃一样高高地举起,向远处的凯恩等人比出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向他们走去。
众人发出了激烈的欢呼。
大工匠忽然笑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所谓的工匠之心到底是什么了。
“为我们的大功臣欢呼!”
贝恩躲在人群里,捏着鼻子偷笑着起哄,然后被赛安追着跑,客人们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村子的中心前进,在两人忙碌的时候,宴会已经悄悄地布置好了。
就让这场宴会洗去所有的疲惫,给这燥热的夏日夜晚,带去无尽的热闹与欢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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