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天色昏暗,他当年因故前往叟人部落也只远远见过鄂焕一面,山谷中又只是匆匆一瞥,因此不敢确定。
而古力赤领兵赶到安后,得知了具体军情,知晓此次战事鄂焕留守邛都并未出战,故而他只当那使者黑夜中将身材相貌相似之人错认了鄂焕,所以他就并未将此事当做军情禀报。
只是这事终是放在了他的心,所以与杨清闲聊说到旄牛道时,古力赤就将这事说了出来。
杨清听后当即心有怀疑,回府后立即命令吴缺查明鄂焕的行踪,只是没想到此人果真不在邛都城内,既如此,日前那古梨部使者看见之人当是鄂焕本人了。
“府君,高定如此行事,必有奸计,不可不察啊。”杨戏听完缘由,一脸担忧地说道。
杨清点了下头,起身来到地图前,指着左角的旄牛县说道:“高定与旄牛夷交好,并在旄牛县筑有营垒,鄂焕出现在通往汉嘉郡的山道中,难道他是想领兵去汉嘉郡连合旄牛夷举事?”
“有这个可能。”杨戏二人也围在地图前,他附和了一句,又道:“只是府君,如今大战发在安,夷兵从汉嘉郡过来恐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那依你之意,鄂焕是去做甚?”
杨戏想了想,道:“鄂焕莫不是去联合旄牛夷进攻汉嘉郡?”
一旁的吴缺道:“主簿,缺以为这个可能性很小,汉嘉郡兵力足以自守,夷人如此行事根本起不了围魏救赵的作用。而高定若只是想单纯地攻取汉嘉郡,两线作战对此时的叛军怕也是无力维持吧。”
杨戏点了点头,道:“叔齐此言有理,只是鄂焕诈病离开邛都领兵出现在旄牛道一带到底意欲何为?”
“这,缺也想不明白。”
三人接连分析,都未给出一个合乎逻辑、令人信服的推测,一时间帐内寂静无声。
杨戏走到营帐门口,掀开帐帘看着外面,吴缺回到座位低头沉思,只有杨清还立在地图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安、邛都、旄牛三个地方。
目前这三个被红圈圈住的地名是这场战事最紧要的三处所在,由不得人不细细察之。
杨清目光来回在这三个地点扫视,心想适才杨戏吴缺二人说得都有道理,鄂焕必不是去那座旄牛营汇合那里的叛军搞事。
只是不去那里,他会去哪呢?他目光从旄牛营垒移开顺势转向了安城。
难道鄂焕此行的目的是安县城?
此念一起,杨清不觉吃了一惊。
现下主力大军都集于丁家村,安城内只有数百郡兵领着民壮守城,虽然城防牢固,但工事主要集中在南面,而一旦夷兵从后方袭之,安城就危险了。
且就算张嶷他们能够抵住鄂焕,当面的高定会不会分兵前去与鄂焕夹击安呢?
如此一来,安危矣!
饶是杨清心志过人,然而想到此等情势,也不免惊出了冷汗。
“文然,叔齐,你们过来。”杨清叫道。
他将自己想法说与二人听后,二人皆觉言之有理,这才像一个符合常理可行的奸计。
然而这也只是三人的推测,未经证实,也不好多做布置。
故而杨清当即命令吴缺速速前往汉嘉安边境一带查明鄂焕的行踪。
“叔齐,那里山高谷深、小道繁多,因此你首要的探查方向就是从旄牛故道转向安的道路。”
如今事态紧急,吴缺自是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当即作礼应道:“是,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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