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守将不弱,将军想以弱敌强,只怕不会太容易呢。”宋歆芙嘴角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方寒笑了笑:“宋姑娘也太小瞧方某了吧,那申城守将再强,难道能强得过禄贤亲王邓哲不成,宋姑娘难道不知方某在南部大破邓哲之事吗?”
“此一时彼一时,民女以为将军在南部能胜禄贤亲王,多半是因禄贤亲王轻敌,眼下将军威名已著,敌将必不敢再轻敌,将军想再故伎重施,只怕会难加难。”
话到此时,宋歆芙的态度已很明了,她坚信自己的分析,方寒必败无疑。
方寒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南部之胜,固然有自己用计的因素在内,邓哲的轻敌也绝不可否认。
只是,胜败之数,又岂能因她纸谈兵就决定了。
当下方寒豪然一笑:“宋姑娘的见解着实令方某佩服,不知敢不敢与方某打一个赌。”
“打赌?赌什么?”宋歆芙一时茫然。
“就赌虔阳这场危局,方某能否安然渡过。”方寒故伎重施,又是在给宋歆芙下套。
但凡有才华者,必有一番自信,宋歆芙虽是女流,却同样不例外。
眼见方寒敢挑战自己的判断,她心气一起,便道:“将军若有这个兴致,民女自当奉陪,但不知将军想拿什么做赌注?”
方寒嘴角掠过一丝不得觉察的笑意。
他正视着宋歆芙清美的容颜,不紧不慢道:“方某若是输了,只怕性命也就交待了,就当作是赌注吧。但若宋姑娘输了,就得嫁给我方寒,不知宋姑娘敢不敢赌。”
一听此言,宋歆芙心头大震,那本是淡定的俏脸,瞬间羞红到了耳根。
满脸羞红的宋歆芙,心中暗自碎了一口,哪有昨天才结识,今天就提出这种过分要求的啊。
方寒见她窘羞紧张的小模样,更有一番动人的味道,顺势伸出手来,将她的纤纤素手一握,“宋姑娘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宋歆芙身子一震,急将手抽离,愠道:“方将军,请你放尊重一点,休要动手动脚。”
方寒自己是现代人,思想自然要开放许多,原想牵个手什么的也没什么要紧。
这时见宋歆芙面有愠色,却才想起身处在一个讲究礼法的时代,自己这般当众摸她的手,女儿家家的,如何能不生气。
方寒心中暗笑,嘴却佯装歉意:“方某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宋姑娘见谅,至于方某所提出的赌约,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岂是我能说了算的。”宋歆芙将脸扭向一边,低声道。
方寒听着心中一喜。
她若是对自己无意,自可断然的拒绝这打赌,而今她却推在了父母身,似乎是在暗示:她自己是愿意的,只是还得看父母的意思。
方寒前世经历过办公室的勾心斗角,洞察力极强,立时就听出了宋歆芙的言外之意。
当下他哈哈一笑,兴奋道:“宋姑娘你没有异议就好,至于令尊那边,我自有办法应对。”
宋歆芙心头一震,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回答似有歧意。
她急是转过脸来,想要再解释,却撞方寒那炯炯有神的注视,连眼中都似乎带着笑意,只将她瞧得心神不宁,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赶紧又将头转开一边。
“宋姑娘就请安心回家,方某打发了瑄军后,不日必当登门拜访,告辞!”
方寒也不拖拉,定下了这场赌约,拍马而奔,转眼便如风一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当宋歆芙从羞怔中清醒过来时,方寒早去了许久。
宋歆芙抚着胸口,将那狂跳的心好容易才平伏下来,再一摸脸,却仍是滚烫。
回想起他方才那直白的言语,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还有,他笑起来倒是像个温文尔雅书生,一点也不像带兵打仗的粗鲁将军。
“歆芙啊歆芙,你胡思乱想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将死的武夫而已……”
宋歆芙强行告诫自己,摇头轻叹一声,向着城门徐徐而去。
在一队方寒亲兵的护送下,傍晚之前,宋歆芙安全的回到了邓县的宋家庄。
邓县属淮郡,却紧挨江水北岸。
宋家庄的正堂中,宋昝正与好友赵戚公对饮而谈。
此二人均乃大族名士,却都不愿出仕于韩王,一直过着田园隐士的生活,闲暇无事时偶有一聚,谈谈诗文,纵论纵论天下大事。
“听说韩王把虔阳七县割出,和那方寒结盟了,宋昝兄怎么看?”赵戚公嚼了口茶叶。
“韩王总爱玩这种过时的结盟把戏。”宋昝语气中有几分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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